伍氏微微张嘴,想要反驳黄闻才,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反驳。
但是她眼里闪过一抹浓郁的算计和狠毒,想必一定要搞到沈秋然无法考大学。
黄闻才看到这样的伍氏,紧紧地蹙眉,伍氏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害怕毁了他的前程。
自从她听到可以考大学时,每天都在他耳边唠叨,要让他去考大学。
在伍氏的潜意识里,上大学比在部队里好。
之前伍氏还会觉得,有个儿子在部队当营长,光宗耀祖。
现在伍氏觉得,要是儿子能考上大学,不仅光宗耀祖,回到乡下,也能横着走。
就拿现在来说,她要是被黄闻才送回乡下,村里的人肯定猜测,她在家属院跟人相处不来,连儿子都忍受不了她,才把她送回乡下。
要是儿子考上了大学,她回乡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儿子要上大学了,不当兵了,不能住家属院了,她回乡下不是很正常?
伍氏知道,家属院很多军嫂都在看书,准备考大学,那么多人考大学,竞争肯定很大。
为了让儿子能顺利被大学录取,伍氏认为,少一个人考大学,儿子就多一个机会。
现在伍氏揪着沈秋然不放,就是想让沈秋然失去考大学的资格。
伍氏尖酸刻薄,心里想什么,都在眼里写了出来。
黄闻才把她眼里的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他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同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覃水玲的死,就是伍氏的杰作。
可她却一点都不知悔改,还想继续把他害死。
黄闻才也清楚伍氏的性格,被她盯上的人,除非是比她过得惨的,要是比她过得好的,她会想方设法去害对方。
黄闻才冷冷地道:“你回乡下吧。”
伍氏惊讶:“你说什么?”
黄闻才脸色很不好,语气却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怵,“下周我休假,我送你回乡下,我会每个月寄钱回去给你,你年纪也大了,该回乡下养老了。”齐聚文学
伍氏气得跳起来,“你这是把我赶走吗?你就那么怕那个沈秋然?”
黄闻才冷冷地看着伍氏,现在他连吵都懒得跟伍氏吵,“你再继续执迷不悟,我不仅会毁了前程,丢了工作,就连大学也没资格上。”
“就因为沈秋然家里人是首长?就因为她婆家是京市人?她就可以仗势欺人?”
黄闻才刚压下去的怒意瞬间被点燃,他冲着伍氏歇斯底里地大吼:
“沈秋然是挖黄家的祖坟还是杀死了你的男人?”
“你怎么总是揪着人家不放?覃水玲的手臂是猪咬的,手术是万国前辈做的,覃水玲的死,是你害的,你干嘛要把这个错推到一个无辜人的身上?”
“我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感到羞耻!你让我在部队抬不起头来,你不回乡下,我现在就去申请退货,我回乡下挣工分去!”
伍氏被黄闻才吼得心脏一跳一跳的。
她有些害怕地看着黄闻才,“我、我是你娘……你怎么……你怎么……”
黄闻才知道,伍氏是想说,她是他的娘,他怎么可以对她大吼大叫?
他这个不孝子!
黄闻才捏紧拳头,冷冷地瞪了一眼伍氏后,转身出门。
伍氏在身后喊:“你去哪里?”
“我今晚住宿舍,明天申请退伍,回乡下!”
“申请退伍你考大学啊。”伍氏追出来。
黄闻才停下脚步,倏地转过身看伍氏:“我宁愿死,也不上大学!爱上你上!”
邻居有人听到黄闻才刚才的嘶吼时,就已经打开门看八卦了。
伍氏追出来时,就看到了他们笑话她的嘴脸。
伍氏被儿子反抗,觉得很丢脸,而且黄闻才还说回去申请退伍,回乡下种田都不考大学,她气。
她很生气。
气的胸膛起伏激烈,脑袋发胀。
她突然感到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一口气吸不上来,晕了过去。
看八卦的邻居一看,惊了一下。
她们都是军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查看伍氏的情况,主要是伍氏满身的粪水……不是,她们不怕粪水,而是怕被伍氏讹。
沈秋然没有给覃水玲手术,伍氏都那样对沈秋然。
她们要是上前救伍氏,救不过来,黄营长会不会说是她们杀了他的母亲的?
伍氏要是被救醒了,会不会讹她们钱?
一想到会被讹钱,她们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回到家里去。
“奶奶……奶奶……”
“奶奶,你醒醒啊,你不要装睡啊。”
黄闻才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儿子在大声叫着奶奶。
他停了下来,往楼梯看了一眼。
伍氏没有追出来。
他眯了眯眼,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郁。
他咬了咬牙,返了回来,就看到伍氏晕倒在家门口,儿子在旁边叫着她,她都没有回应。
黄闻才赶紧抱起伍氏跑下楼,然后朝沈秋然的家里跑去。
沈秋然出门,要去阳秦家里吃饭。
伍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反而,提了半桶粪便淋在伍氏的身上,心情还变好了。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的方式,越是跟恶人讲道理,恶人越是觉得她有理。
刚走出家门口,就看到黄闻才抱着晕倒的伍氏朝她跑过来。
沈秋然眯了眯眼睛,目光清冷。
真是冤魂不散。
黄闻才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这粪水到粪坑里去闻得都没有这么恶心,洒在人的身上闻起来,真特么的恶心透了。
沈秋然想反胃。
她抬手捂住口鼻,讥诮地看着黄闻才,冷声开口:
“黄营长,你把你母亲抱过来,你不会是想让我救你的母亲吧?你觉得我会救吗?”
“沈医生,当我求你,赶紧救救她!”黄闻才急切地看着沈秋然,声音带着哀求。
伍氏再怎么使坏,那也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都不救的。
“救她?”
沈秋然垂眸,冷淡的目光在伍氏的脸上扫了一眼。
讥讽地道:“我为什么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