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承眸光幽沉地看着她。
她漆黑的眼睛,虽冷若霜雪,却是干净得很,还带着一股倔强。
陆南承心想,如果没有未婚妻何诗容的到来,他想,他会爱上这么好看、优秀的女孩的。
他对她扬唇一笑:“谢谢你成全。”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扭转了乾坤,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离婚,不是沈秋然在外面有男人,而是陆南承有了其他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正是何首长的孙女。
何首长啊!
谁不想高攀?
是个男人都会选择何家,放弃南家吧?
听了他的话,沈秋然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她从容一笑:“不客气,好聚好散,是最得体的结束。”
沈秋然浅笑看着何东陵,“何首长,我娘已经死了,我也把我丈夫让给你孙女了,我现在是个孕妇,手脚不比以前,你回去之后,能不能说一说何燕燕,让她放过我?”
何东陵挑眉,这个丫头,真的是不管什么场合,都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何东陵道:“我已经让她离开何家了,她回她夫家那里去了。”
沈秋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何燕燕回夫家,想杀的时候同样可以杀。
她紧紧地皱眉,幽冷地看着何东陵讥道:“你真是一个好父亲。”
他们的对话怪怪的,除了陆南承和何诗容之外,没人听得懂。
何东陵深深地看着沈秋然:“秋然,你回……”
何家吧!
沈秋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会回南家的,以后,南家就是我的家,何首长放心,我只有一个妈。”
说着,沈秋然拉起了白语兰的手,很明显地告诉了大家,她只有一个妈,她的妈就是白语兰。
何东陵见她很抗拒回何家,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她既然这么抗拒,那就随她吧。
何东陵看着她道:“燕燕不敢再对你怎样,我已经警告过她,而且英嬷嬷已经被我送了进去。秋然,以后有什么困难,要记得回家找爷爷,爷爷一定帮助你。”
爷爷?!
何东陵的话,让在场的人又犹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
沈秋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跌坐在地上的蔡招娣震得脑子一片混乱。
不是只有何诗容才是何首长的孙女吗?
怎么沈秋然也是何首长的孙女,沈秋然姓沈啊。
连白语兰都怔了怔,沈秋然居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首长,秋然同志是何家的姑娘?”金政委震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一向不八卦的他,突然变得好八卦,他想知道,沈秋然怎么就变成何首长的孙女了呢?
黄闻才震惊过后,幽幽地把目光落在沈秋然身上。
她居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他媳妇和母亲,到底惹的是什么人!
何东陵也不隐瞒大家,沉声道:“我有两个女儿,秋然是我大女儿何琴琴的女儿,诗容是我小女儿的女儿,秋然是我大孙女。”
沈秋然不悦地挑眉,何东陵向大家说这些有何用意?
特意分大分小,以为她会感动,会回何家?
不!
她不会回何家!
那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温馨家园,是南家!
沈秋然已经向金政委说了离婚的事,大家也知道她的身世,以后应该不会传她跟南文彬有染之类的了。
她低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蔡招娣,“金政委,安排蔡护士她们去游街吧。”
蔡招娣她们犯错,肯定是要受惩罚的,金政委严肃地叫来几个属下,让他们带蔡招娣去游街。
蔡招娣和几个护士被带走后,金政委对大家高声道:“表演要开始了,大家回到位置上坐下,准备看表演!”
心里却暗想:秋然同志既然是何首长的大孙女,那就更不能批准他们离婚申请了。
这男人啊,一旦结婚了,就要始终如一,不能见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
表演开始。
沈秋然坐回位置上,安静地看着台上的节目。
但……表演厅里的人,似乎没什么心情看表演,他们时不时往她这么看来……
沈秋然坐姿端正,很入迷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丝毫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受影响。
黄闻才李秋奎他们看她的目光更加频繁。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发现沈秋然是个越看越好看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比何护士更有韵味?
陆南承竟然不要?
……
表演在晚上八点就结束了。
沈秋然带着孩子,和白语兰走出表演厅,这才发现阳秦不在。
沈秋然问一直跟着他们的娃儿:“你娘呢?”
娃儿:“我娘跟着他们出岛了。”
沈秋然:“……”
她知道娃儿口中的他们是谁,看来,阳秦是去观看蔡招娣她们游街了。
白语兰牵着大宝小宝的手,慢悠悠地往前走,对身后的蒿娇娇道:“太晚了,娇娇,今晚我到你那里住一晚,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回家吃饭。”
蒿娇娇笑道:“好啊,我住得跟秋然姐的不远,就隔几栋楼而已。”
“今晚大宝小宝过去跟我睡。”白语兰轻轻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掌,她们手掌嫩嫩的,捏起来还挺舒服的。
白语兰和孩子走在前头,蒿娇娇拿着手电筒,和沈秋然走在后面。
蒿娇娇低声问沈秋然:“你真的要跟咱大哥离婚?”
沈秋然目光温淡,“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蒿娇娇诧异地问:“你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感情的?”
沈秋然看着前方,淡淡地道:“我与‘他’一直没有感情。”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与何诗容都很无辜,他们才是相知相爱的人,她何必因为‘他’穿进了她丈夫的肉体里,就要夹在他们中间呢?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沈秋然也不想对外说太多。
陆南承当众说他‘移情别恋’也是保留了她的名声,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婚,她离了也不是她的错,是他辜负了她。
蒿娇娇怪异地看了一眼她。
不过,蒿娇娇很快就恍然,秋然姐跟这个大哥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人的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父母包办的婚姻,又有几对夫妻是有感情基础的?
蒿娇娇笑,“离就离,你永远是我们的秋然姐,只要咱们南家有口汤喝,就不会少你那一份。”
其实他们都知道,沈秋然可以靠医术赚钱养活自己,他们这么说,不过是给沈秋然心理安慰,让她知道,她有避风港的。
回到军属大院,蒿娇娇和白语兰与沈秋然告别。
白语兰揉了揉沈秋然的头顶:“进去好好跟他聊聊,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岛吃好吃的。”
沈秋然柔柔地笑着,像个懂事的女儿:“谢谢妈。”
“进去吧。”白语兰和蒿娇娇待沈秋然进屋后,她们才往里走。
屋里。
昏暗深橙色的灯光照亮着整个客厅。
客厅里,男人难得一次慵懒地靠着竹椅坐下,修长的腿,随意地落在地上,见沈秋然进来,他抬了抬眸,眸光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