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以为采采不信,见她哭得伤心,顿时手忙脚乱的帮她抹泪,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心疼的看着她。
“对不起采采,都是我不好,我也知道,你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将你拱手让人,与其看你和别人双宿双飞,不如叫我死了更好!”
听到“死”字,采采心下一震。
她听不得这个字!
更不敢去想,他若要真的没了,她又会如何。
第一次接触感情的采采,心乱如麻。
贺青见采采如此担忧的目光,心顿时春暖花开,笑里也一扫慌乱,安定下来。
“采采,你也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那你等等我可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久等,我会想方设法立功......”
采采十分感动,可她却还是摇摇头。
“不行,战场本就凶险,又如何能急功近利?”
“你只要能考上武举,我便......”
下面的话她羞涩的没有说出口,可意思却已经十分明了。
贺青心里的狂喜怎么也压不住,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她如此说,岂不是答应要嫁给自己?
他一把将她抱如怀中,仿佛抱住了一整个世界。
“采采......”
“我的采采!”
采采整个人被他滚烫的气息所包裹,脸颊绯红的咬着唇瓣,可眼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
就在二人享受这一刻的安宁,时间仿佛被定格,成了一段携永的美好时,不远处却传来了未晞的轻咳。
两人触电般的瞬间分开。
采采扭头看了一眼冲她挤眼睛的未晞,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贺青也看到了,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有好几人的脚步声,立即一个纵身跃上了树冠,躲在了茂密的枝叶中。
未晞见贺青上了树,这才松了口气跑了过来。
“采采,可算找到你了,外祖母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提高了声音说,似乎是在让其他人知晓。
采采会意,立即点点头。
“嗯,外祖母有些担心我,所以命人来叮嘱我几句。”
她话音刚落,一行人就转过树林一角走了出来。
打头的是一个兰芝玉树的男子,模样时分俊逸,似乎是认识未晞,先是朝她走来,见未晞撇过脑袋,又遥遥的看向采采。
“在下崔松源,见过平阳公主!”
他朝采采拱手说道。
采采一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崔松源。
狐疑看向一旁的未晞,却见她脸颊红晕,眼神躲开崔松源,不去看他。
而崔松源身后,月莲和萧静月也跟了上来,都围住了采采,担心的上下打量她。
“殿下,快吓死奴婢了!”
“方才到底是什么人,怎得如此莽撞无理?”
萧静月也一脸的担忧,凑到采采身边轻声问道。
“可是穆老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需不需要咱们速速回宫,回禀皇后娘娘?”
采采听她说话,回想起贺青的猜测,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但见她眼中的担忧不似做假,又深知她为人,于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静月,近日你哥哥可有找你说话?”
她忽的提到萧珍,萧静月面色一沉,凝重的摇摇头。
“并未,可是他又做了什么?”
萧珍的心思她知晓,她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跟他有所联系。
她一直对萧珍极为警惕,决不会透露任何关于宫中之事。
采采见她摇头,当下松了口气。
或许今日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贺青可能多虑了。
采采心中暗想,面上也松快几分。
“那便没什么事了,咱们走吧,如今好不容易出宫,倒也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春景。”
口中这么说着,实则她是有些担心贺青被发现。
还是早早离了这里,他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见她没事,还有心情赏景,众人也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动身离开了这偏僻的地方。
树上的贺青看着采采走远,身影似乎和崔松源并肩,又有些吃味。
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也没空再继续耽搁了。
萧珍的事情指向采采,必然还有下一步的行动。
他必须去查清楚!
至于武举的事情他只能让采采失望了。
不是他功夫不行,而是他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但凡是参加科举的人,在查明身份一项上,他就有太多漏洞。
好在,乌贤庄收到消息,北边有异动,或许能寻到机会,立下大功。
再不济,也能提前做足准备。
一边思考,贺青一边朝着园中一角飞掠而去。
如今园中接触过采采,又最有可能是萧珍的棋子的,只有周迎。
他出现的过于巧合,又明显被采采所认可,二人相谈甚欢。
如果周迎对采采不利,采采未必能够及时察觉到。
贺青在园中四处寻找,他速度极快,轻功了得,接着树冠的遮掩,很快就寻了大半圈。
不一会儿就在一处假山外,听到些许动静。
假山里,萧珍盯着周迎,见他面露迟疑,忍不住试探道。
“怎么,莫非你也对平阳公主动了心思?”
“可你不要忘记,当年若非我们萧家护你祖父躲过流匪的屠戮,又哪里来的你如今的清贵日子?”
“你们周氏自诩传承华夏周礼正统,是文人典范,君子楷模,你说如果,我告诉天下人,当初你祖父遇上流匪,把自己嫡妻推出去当挡箭牌,你说着天下人,又会如何说你们周祖父,你周家人。”
“再说,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事成之后,萧家与周家再无瓜葛,我也不会再重提此事。”
“否则,若我将这事宣扬出去,莫说是你,怕是整个周氏都要被千夫所指?”
周迎越听脸色越沉。
“萧珍,你不要太过分!”
“先前你不过是以此要挟我来春花宴,只道与平阳公主结识便可。”
“如今却又故技重施,竟又想威胁我,简直卑鄙无耻!”
萧珍听了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轻笑起来。
“对,你说得极对,我就是卑鄙无耻又如何?”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成事,又有何不可?”
“你可知,素来这史书,皆是胜者所书。”
见他竟如此回答,周迎胸膛激荡,眼里满是怒意。
“你究竟要做什么!”
“那平阳公主不过一介女子,你却手段尽出,简直下作!”
提到采采,萧珍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