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稽邵灼看向他,敛眉凛声问。
不到一定程度,权兆是不会用这么犹豫的语气向他说明。
权兆迟疑半晌,最终还是斟字酌句道:“是有关云姝的事情。”
这一句话出来,不止稽邵灼,就连闫烯,祭楚也看过来,权兆这个人,外表看着温润如玉,时常带着笑意,可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里是有多凉薄。
况且他才回来不久,今天又是第一次见云姝,怎么会想起来关心她的事情。
“她又怎么了?”男人眸光微冷道,不过这次眼中多了些担忧。
“是这样的,你别生气。”权兆微微皱眉,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刚回来的那天晚上———”
“权叔叔!”宫燕云姝在二楼处,双目瞪着那处白色西装的男人,一声大喊道。
这一声巨喊,吓得其他人一哆嗦,也打断了这几人的谈话声。
就见她先是缓了缓,又朝着他们这快步走来,直勾勾的盯着权兆,面上笑意不减:“权叔叔,你让侄女我好找。”
权兆:“………”
谢谢,这个称呼他不太适应。
“你怎么来了?”稽邵灼看着她,唇线拉直,微皱眉道。
这其中只有闫烯一脸看戏的模样,唇角弧度渐深,他想他大概猜到了权兆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
之前他去歧城出差,他就发现这丫头半夜逃学,还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虽说他让人留意着,但到底没有过多干预,怕不是结交了什么危险的朋友让权兆给碰见了。
保不齐那个“朋友”还是权兆认识而且忌惮的一个人物。
“我找他。”宫燕云姝朝权兆那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我有些问题不太明白,想找他询问一下。”
又看向权兆,双目蹭亮,还朝他眨了眨:“你方便吗?”
权兆:“………”
稽邵灼没看她,反而看向权兆:“你继续说。”
权兆:“………”
还是宫燕云姝眼疾手快,接着他的话,略抬高了点声音:“他没什么好说的。”
随后拉着权兆的西装衣角处往外走,边走边道:“走吧,权叔叔,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不你送我回去吧,咱们边走边聊。”
权兆无奈,朝稽邵灼他们微一颔首,面色温和道:“那我先送她回去了。”
稽邵灼:“麻烦了。”
…………
权致一身黑色西装在前面开着车,不多时就隔着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两人。
刚开始看到那个小姑娘时,双眸之中尽是惊诧,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在前面恭敬开车,视线并未过多停留。
权兆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神色温和,嘴角缓缓勾起:“说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宫燕云姝看着他,开门见山,幽怨道:“那天的事情我其实可以解释的。”
“但像权叔叔这样,不找人说清楚,就去告状的人,未免太不道德了。”
权兆听后,像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低笑出声:“那你解释吧,我听着。”
宫燕云姝:“…………”
确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还说她是去那吃饭的。
男人看着她呆愣住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温和道:“不说了?”
“你人看着这么好说话,就不能帮我一次嘛。”宫燕云姝回看向他,眼中带着些恳请。
权兆和闫烯那些人不一样,要是他们发现了,她还能死皮赖脸的赖在他们那,再说不准还能黑了他们的隐私来威胁他们。
无所不用其极。
可这个人看着就很干净,要是把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倒显得她恶毒了。
男人脸上笑意落下,还是那样温润,又比之前多了点认真:“逃课不好。”
“没有逃课,我只是在晚上没有课的时候出去转了转,没有做别的。”宫燕云姝朝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前面正开着车的权致:“…………”
云姝小姐您那叫没做什么,都在作死的边缘了!
“那也不好。”男人垂了下眸,清润的声音滚淌在车间。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说嘛?”宫燕云姝朝他看道。
权兆想了一会儿,直言认真道:“那天晚上的先生,不要再接触了。”
宫燕云姝知道他说的应该是魏居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为什么?他人很好的。”
“他杀过很多人,很危险。”
“我知道他很危险,可他是我朋友。”宫燕云姝看向他,目光陡然坚决,重复道:“是很好的朋友。”
“这里的人都很危险,你不能说杀了人的就是坏人,也不能说没杀过人就是好人,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也没有谁说一生下来就是想杀人的,迫于无奈而已。”
这时候的宫燕云姝,心性很单纯,分不清是非,大概就是谁对她好一点,她内心就会多偏向他一点吧。
车间里,她连续说了很多话,魏居显对她不错,给她讲了很多黑道上的事情,还有各种枪支的使用方法,甚至还有各国王室里的隐私秘闻。
也是他引荐钟曦给她,起码比之前她一个人在歧城提心吊胆的好。
算是她在这的第一个朋友。
车间里自她说过话后,一直安静的很。
权兆也眼睫低垂,不知是不是在思考她说的话,片刻后看向外面的夜景,垂眸沉默。
等到权兆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并未急着走,还是对她轻声开口道:
“他最后的结局会很不好。”
“有多不好,会死吗?”
权兆沉默了。
kim是黑道榜上排名第一的追缉犯,赏金已达千万,黑狱里的判官对他不止催了一次,一名本该执死刑的囚犯,受千人所指,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的歧城暗流涌动,将会死伤无数。
他怕是性命难保。
“回去吧,早点休息。”男人神色依旧淡然,面上也无浮躁之色,带着几分暖意:“晚上就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