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夜深人静,突然被他叫住,两人皆是一颤,停住了脚步,面上已经有了戒备之色。
尤其是魏居显,眸色骤然阴冷下来,右手缓缓伸向腰间的黑色手枪,蠢蠢欲动。
一旁的少女不经意瞟到这一幕时,黛眉微蹙,瞳孔一缩,死死按住他那要拿枪的手,对上男人警告的眼神,往边上猛地一甩。
魏居显:“………”
反了天了,他堂堂黑狱老大,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心意做事,就是黑狱里的典狱长都得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东拦西阻过。
宫燕云姝:再怎么样也不能随意杀人啊!
在牢里还没待够呢!
权兆随着身边的下属转身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有什么事吗?”宫燕云姝直视着他,从容道。
她在身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色休闲衣服,很干净,面容也很干净。
看着年龄也不大,至少要比稽邵灼那些人年轻,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漆黑深邃,眉宇间透着一股温和之意,令人心中顿生三分好感。
若是在别的地方遇见,说不定她真的会高看他几分,有兴趣揣测他的家世身份。
“我们少爷想请这位先生进去喝杯酒,交个朋友。”一旁的高大下属看着魏居显随即开口道,面上严肃,声音冷酷的很。
“不用了,他不喝酒。”宫燕云姝先一步替他回道:“也不爱交朋友。”
三更半夜的,捂着个脸,谁会请你喝酒?还交朋友,别是冤家路窄遇见能要你命的“好朋友”。
权兆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带着谦和笑意,好似提醒她:“这是酒吧。”
话外之意,不喝酒来什么酒吧。
人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就是看谁演的更像而已。
“哥哥,你也说了这是酒吧。”小姑娘扬唇笑的肆意,眼中还透着挑衅:“酒吧里能交到什么好朋友啊?”
权兆:“………”
一旁的高大下属见他们还要走伸手拦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看着魏居显,言辞重道:“先生,请你把口罩摘下。”
“摘了能怎么样,不摘又能怎么样?人家喜欢戴就戴呗。”宫燕云姝打量着那高大男人,皱眉出声道:
“大叔看着年纪不小,管的事儿竟然也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看上他了呢!”
权致:“………”
魏居显:“………”
我劝你善良。
“阿致”权兆叫了那黑衣下属一声,就见权致侧过身去,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宫燕云姝拉着魏居显的衣袖向前走,经过权兆身侧的时候,还好心的停下来,朝他假笑提醒道:
“哥哥,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完也不再过多停留,朝远处走去。
这句话说的不知道是魏居显还是权兆他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
权致看着自家主子,满心疑问:“家主,您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刚刚那个男人明明就是………”
“无碍,我心里有数”权兆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刚刚少女对他的调侃揶揄,随即神色缓和,侧眸含笑,声音轻轻响起:“会再见的。”
“先进去吧。”
“是”
…………
魏居显开车送她回去。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宫燕云姝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正在开车已经摘了口罩的男人。
魏居显侧头看了她一眼,懒懒应到:“是他认识我。”
“钟曦的地下场所不会有外人知道,除非是她自己邀请,凡是里面的人,都不会对外轻易言说,深夜才会开门。”
“我看那里有好多个房间,门都长的一模一样,有什么寓意吗?”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魏居显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眉宇间透着丝烦躁,更何况刚刚还向她说了那么多。
“那我好奇嘛!”宫燕云姝朝他看着,眼中有些幽怨的意味。
你带我来的,又不告诉我里面奇怪的东西。
毕竟和钟曦才见了一面,又是人家的地盘,万一里面要是有别人的隐私,还是别的不能说的,人家再笑笑不说话,到最后尴尬的不还是她自己嘛。
男人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怨声,勾唇悠悠解释道:“见过银行里面的保险柜吗?”
宫燕云姝:“没见过。”“………”魏居显忽的出声,语调微扬,闲闲的重复道:“保险柜,主要用于存放贵重物品,在寻常银行中,人们以付用租金的方式使用。”
“钟曦的地下场所,其实就是个地下银行,你看到的环形楼,就是一个银库,你在上三层里看到的每一个房间,都相当于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每一个房间都有它的主人,里面存放着的,是他们认为比他们自己命还贵重的东西。”
男人依旧懒懒道:“可能是一屋子的黄金珠宝,赌石玉器;也可能是一屋子的军械武器;哪个大家族的行罪恶据;很多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放不到。”
“钟曦呢,是个会来钱的,她手里的租金每间以千万美金计数。”
“房间的主人以双面性卡为证件,黑色那面的纹路是你所在三层的通道,白色那面是房间的钥匙。”
“你很幸运,她给了你上三层很好的一间‘保险柜’。”
宫燕云姝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看见环形楼底拳台上的那两位吗?”魏居显提示她。
“嗯”宫燕云姝想起刚进去那血淋淋的一幕,至今还一阵动容。
“他们是下三层的,以房间里的东西和自身的一条命作赌注,输了就悉数奉上。”
宫燕云姝已经起了兴致,又道:“那他们不是全都被你打死了吗?”
“所以他们的东西都是我的了。”魏居显朝她恶劣一笑。
宫燕云姝:“………”
这也是个不要脸的。
“上三层里的人身份贵重的很,很长时间才会过来一次,不会像下三层那些贪得无厌,把人命作赌注的恶徒一样整天就想不劳而获。”
难怪刚进去的时候嘈杂声不断,越往上去越安静。
所以刚刚那个男人,要么是钟曦邀请的客人,要么就是这的租客,看样子可能还是上三层的租客。
宫燕云姝心底由衷的佩服建造了这个地下场所的人。
地理优势确实重要,可那样的人才也十分难得。
“那你刚进去的时候为什么要对那个经理说你要最好的。”宫燕云姝又问,她话本来就多,好奇心也重的很。
“我是在告诉他,我要见这里的主人。”
…………
很快,魏居显把她送在了腾冲的校外,抬头示意,让她进去。
“那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宫燕云姝看向他。
男人瞥见她的模样,又想起她刚在酒吧前为他出声的模样,用力捏扯着少女脸上的软肉,嘴角向上,拖腔带调的调侃:“多管闲事。”
宫燕云姝瞪大双眼,用力拍掉了他的手,黛眉微蹙:“好心当成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