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念订婚,订在了沈家老家的宅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沈耀光还是修缮得很完整,木制结构的房,保存得很完好。
安兰蕙特意订的,在市里的房子,孟淑贞看不到,也不知道。沈安念和孟淑贞亲,在世时就很喜欢傅铭晨,如今真要成为孙女婿,必须得让孟淑贞在天有灵知道。
沈家老宅在村里,头天安兰蕙回到家中,便已经宴请了亲戚,左邻右舍,来参加订婚宴。
听说是家大户人家来订亲,村民,亲戚们也早都跟着安兰蕙出来,在村口张望。Ρsω㈠一4Χé/
“老沈好福气啊,姑娘找了个好人家。”
“可不是嘛,看看这彩礼,带这么多,不是有钱人家,给不起。”
“听说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家里开大公司,小伙子还是当兵的呢。”
“当兵的好!当兵的好啊!有责任心,靠得住!”
沈安念带着傅家一众人,往村里走,远远的,还没进村,村民已经开始讨论了起来。
农村人,都是朴实的农民,看见哪家孩子有出息,谁家姑娘嫁得,谁家儿子娶的媳妇能干,都会羡慕,村头巷尾说上几句家长里短,偶尔话里夹几句酸味,但大部分都是替这家人高兴。
更何况,都是左右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辈子的根都在一处,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很少会因为几句话生嫌隙。这也是沈耀光自从做生意后,孟淑贞去世后,几十年没有回来,沈安念出嫁,宴请四方,村里人不管是来帮忙,还是来吃饭,都愿意高高兴兴到场的原因。
沈耀光几年前出资给村里修了主路,从村口,路边就有人站着,这些叔叔伯伯,婶婶,大部分的面孔,沈安念都还记得,除了小部分孩子,她不认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朴实的笑脸,里面包含着他们最真挚的祝福。沈安念转着头,微微颔首,向这些长辈问好。
安兰蕙,沈耀光站在道路的最前面,离家最近最近的路口,望着沈安念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就像踩在安兰蕙心上,越走越近,安兰蕙的心也随着越跳越快。
安兰蕙在担心,担心沈安念虽然人回来了,要是不认他们,不喊爸妈怎么办,只是回来订婚,订完又走了怎么办。
安兰蕙还在踌躇着,沈安念已经走到了面前。
“安……”
“爸,妈。”安兰蕙嘴张了一半,沈安念的小名还没喊出口,沈安念先开口喊了她和沈耀光。
“哎。”安兰蕙激动得嘴唇颤抖,强压眼中的泪水,“快,进家。”
“傅老将军,亲家,亲家母,进家,饭都好了。”
安兰蕙引着众人进家门。
“亲家母,咱不急着吃饭,先办事。”进到沈家老宅,郑茹榕没有先落座,而是先让人挑着东西放进沈家正房,“陈叔,先让他们把东西都搬进来。”
“好的,夫人。”陈叔应声。
“铭晨,能不能说动你岳父,岳母,把安安交给你,接下来就看你了。”
东西全部搬进来,郑茹榕的工作暂时结束,接下来的得交给傅铭晨自己完成,郑茹榕拍拍傅铭晨肩膀,暗示她加油。
沈家老宅设有佛堂,也就是供奉祖宗的地方。决定订婚回老家后,沈安念和傅铭晨简单说过,老家订婚的习俗,有点麻烦,沈安念说到时候她和安兰蕙沈耀光商量,能省的尽量省。
傅铭晨没同意,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为此,傅铭晨还特地上网查了,每一步都抄了下来,记在脑子里。
傅铭晨走进沈家佛堂,将箩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放整齐,供奉在案桌上。
十八担,里面,里面装的除了民间常说的聘礼八样:梳子,尺子,秤,剪刀,算盘,镜子,箱子,聘金;五金: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金脚镯之外,还有婚书,以及每一担,都额外装的十万礼盒。
“”这彩礼,我活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也没见过,光那十个盒子,加起来就有好几百万,还不算压箱钱。”
傅家不仅按礼节备齐了必备彩礼,还额外准备了这么多,在场的人,都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不光安兰蕙,沈耀光被惊到了,沈安念也被惊到了。
订婚前,沈安念就和傅铭晨,郑茹榕说过,彩礼准备必备就行,聘金压六万六,图个吉利给家里,她的不用。溪然那套别墅,傅铭晨已经下过聘了,够了。
可是没想到,傅铭晨,郑茹榕嘴上答应,实际行动却欺骗了她,该有的,该给的一样不少。
摆好东西,傅铭晨转身,面向安兰蕙和沈耀光,敬礼,“爸,妈!四聘五金,我按步骤来,今天,我来要名分,请求二老,把您们的宝贝女儿,沈安念许给我。”
傅铭晨说着就要跪下,被安兰蕙搀扶住,“铭晨,使不得,跪天跪地跪父母,何况你还是军人,这个你不能跪。”
按理说,现在她和沈耀光也算傅铭晨父母,只是这一跪,如果傅铭晨真跪了,安兰蕙受之有愧。
“亲家母,你这话就不对了,一个女婿半个儿,铭晨现在也是你们的儿子,跪父母天经地义,你得受着。”
郑茹榕发话,傅铭晨接着又要跪,还是被安兰蕙拦住了,“铭晨,我和你爸就不用了,你给沈家列祖列宗磕一个,和安念奶奶说一声,也就行了。”
傅铭晨有些懵,来之前他做足了功课,生怕哪一步出错,驳了沈家的面子,让傅家出丑,沈安念脸上没光。
他记下的所有步骤,现在安兰蕙把中间的全省了,只要最后一步,磕头认祖。
傅铭晨觉得有点不真实,一时不敢相信。
“铭晨,按妈说得来就行。”
一旁的沈安念开口,傅铭晨才回过神,原来他不是在做梦。
傅铭晨又朝安兰蕙,沈耀光敬了个礼,然后转身,朝沈家佛堂供奉的祖先牌位跪下,“我傅铭晨,今日上门求娶沈家的宝贝,沈安念,沈家各位长辈见证,从今往后,沈安念就是我傅铭晨的宝贝。”
说完,傅铭晨低头,重重磕头,然后又直起身继续说道:“奶奶,我是铭晨,那年在医院您告诉我,念念小名在家里叫安安,寓意为平平安安。您还说,我的名字和念念很配,这是我的荣幸,不久后,我要来接念念回家,以后她的平安快乐,由我来守护,您放心。”
傅铭晨又是脑门着地,一个头磕到响。
接着傅铭晨走向沈安念,右手敬礼,“沈安念同志,傅铭晨今日兑现诺言,上门提亲,请沈安念同志指示,下一步作战计划。”
今日的傅铭晨,恐怕已经说完了这辈子,最文绉绉的话,比他在中队训练,出警还认真,紧张。
沈安念微微弯腰笑了,抬脚缓缓走向傅铭晨,“沈安念同意订亲,那……”
沈安念故意拖长音调,“下一步就结婚,领证吧。可以吗?未婚夫!”
“傅铭晨收到,一定遵守首长安排。”
“哈哈哈哈哈哈。”
村民们发出欢笑,沈安念也笑了。
这会还真像个大头兵,傻得像。
沈安念,傅铭晨重新在新的婚书上签上字,正式的订婚完成。
安兰蕙看着沈安念脸上幸福的笑,安心了。沈耀光不能说话,全程看着,看着女儿找到幸福,心里的愧疚感少了些许。
还好,他病了,差点亲手阻断女儿的幸福,还好,还好没有。
玫瑰没有误了花期,那是浪漫与救赎的碰撞。
傅铭晨让沈安念的爱意有了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