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陪我去医院吗?去看一下孩子和妈妈,顺便陪我复查。”
傅铭晨回单位前,犹豫了好久,沈安念还是问出了口。
“去,早上训练完我来接你,在家等我。”傅铭晨俯身亲在沈安念额头,“我走了。”
“好。”
傅铭晨走后,沈安念给叶婉婉打电话,顾博延接的。
沈安念问道:“婉婉呢?”
“睡着了,跟个猪一样。”
顾博延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叶婉婉,属实嫌弃。
“哦,你记得给她擦一下身上,不然明天早上她得哭死,还有那啥,注意安全。”
叶婉婉睡前都要洗澡,一天不洗,第二天绝对哭天喊地,虽然顾博延不太合适,但撇开两人的兄妹关系,反正迟早也是要坦诚相见,这种情况当个助攻,沈安念何乐不为。
“注意什么安全,我是那种人嘛?”
其实顾博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只不过嘴上还在逞强。
“好好好,你不是,我睡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沈安念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气,“哎,婉婉,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傅铭晨回到单位,已经接近十一点,孟文彬还没睡,傅铭晨一到中队,就被孟文彬喊了去。
“孟队,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任务。”
因为袁霏霏的事,傅铭晨和孟文彬说话不似之前那般是长辈和晚辈的亲切,官方了许多。
孟文彬:“孟叔都不喊了,还记着我给你女朋友难堪的仇?”
“没有,您是领导,公私分明。”
傅铭晨回答的依旧很官方,孟文彬一时也没了话,转移话题,“袁秘书也来了两天了,之后工作她就跟着你,为以后的工作作铺垫。”hΡω1四Xéτ/
“如果您真的是为了工作,我接受,但如果是为了别的,怒我不能接受。”
孟文彬几次三番把袁霏霏往他身边放,傅铭晨忍了几次,但不代表妥协,他再次言辞犀利,不给孟文彬半点客气。
“傅铭晨!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我有目的?我是领导,但也是个兵。你看看你,现在为了一个女学生,说话做事还有半点队长的样子吗?”
孟文彬也是个暴脾气,傅铭晨说话处处带刀,孟文彬忍不住拍桌吼出了压抑几天的怒气。
“您安排,我没意见。”傅铭晨说完转身就走,在门口停住,又补了一句,“孟队您除了是领导和兵,您还是丈夫和父亲,沈安念会是我傅铭晨的妻子。”
孟文彬冷哼,“傅铭晨啊,我们做这行的,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我不是咒你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人生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早,要想护住一个人,是要教会她独立生存的本领。而不是一味地将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鸡仔。”
傅铭晨:“只要我在,她可以永远不长大,就算她一个人,她也能独挡一面。”
“她如果真能独当一面,那算我以前看走了眼,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安排任何人。”
孟文彬说完最后一句,傅铭晨没有回,径直走了。
第二天中午,傅铭晨训练结束,周末正常外出,匆忙换了衣服,回家接沈安念。
傅铭晨,沈安念到妇产科,苏秋病房时,一家人正在逗孩子,看见两人来,十分欣喜。
“来来,快坐!快坐!”
沈安念将手上提着的牛奶,尿片水果递过去,“叔叔,阿姨,秋姐,这是给孩子还有你们买的一点东西,别嫌寒酸。”
“这说的什么话,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已经让你们破费很多了。”
老人不肯收,沈安念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苏秋的婆婆想去拿起来还给沈安念,苏秋出声,“爸,妈,收着吧,您们先抱孩子出去。”
苏秋有话不好当着二老面说,两位老人也理解,没有再推辞,抱着孩子到走廊遛弯。
苏秋坐起身,和傅铭晨,沈安念面对面,朝沈安念说道:“我很庆幸那天是遇到了你,而不是别人。”
“你们到那条巷子的时候,我已经和那个人僵持了好久,我一直在呼救,可是路过的人都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逃窜,只有你向我伸出了援手。”
沈安念有些意外,她没想溪然还有人情这么淡薄的地方,真能见死不救。
沈安念,傅铭晨没有说话,苏秋继续道:“我包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我丈夫的照片,还有我们的合照,以及他在部队这么多年的荣耀,证件,还有烈士证。爸妈年纪大了,我不想麻烦他们每天送我上下班,就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这样就好像他陪在我和孩子身边,一点不怕。”
那条巷子很偏,苏秋丈夫走了,政府应该给了一家人安置之所,可是为什么还要住这么偏,沈安念不解,“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那样也安全些。”
苏秋摇摇头,“不一样,换了地方,怕他回家找不到。本来说好这次出完任务回来,就换房子。那天其实我是不想让他去,可是那是他的使命,我作为妻子,军嫂,不能让他有顾虑。可是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盖上了国旗。我就在这,哪也不去,我们的家。”
苏秋继续分享着丈夫的点滴和工作,说起已故的丈夫,苏秋脸带笑意,眉眼间全是柔情。
沈安念和傅铭晨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这位英雄的妻子。
过了一会,苏秋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一下子没忍住说了这么多,你们见笑了。”
“没有,我们很高兴,你愿意说。”
沈安念说完,站起身,与傅铭晨并排,双手搭在膝盖,九十度朝苏秋鞠躬,傅铭晨立正站直,眼神坚定,随之敬礼。
英雄已故,留下亲属过着痛苦的生活。她的丈夫为保护人民而死,而人民却将她视若无睹,沈安念在替世人道歉。
“出任务注意安全,还有人等你回家。”
傅铭晨,沈安念临走前,苏秋对傅铭晨说道。
傅铭晨再次敬礼保证,“一定。”
出了妇产科,两人转向精神科,走在过道上,沈安念脑海里想起苏秋的话,不由患得患失,害怕起来。
傅铭晨工作也很危险,几乎每次都是鬼门关,让人后怕,但就如苏秋所说,这是他的使命,她不能阻碍,可是她想象不出来,如果哪天傅铭晨出意外,她要怎么活,她做不到苏秋那样。
沈安念停下脚步。
“怎么了?”傅铭晨也停下问道。
“傅铭晨,”沈安念望着傅铭晨,“我不求你建功立业,国旗傍身,只求你平平安安。”
“好。”
太阳高挂正空,傅铭晨,沈安念站在医院空地正中,旁边经过高高兴兴治愈出院的病人。
山河无恙,人民皆安,这是无数先辈埋骨换来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