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也觉得这个颜色好看……”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待到头顶上方完全被阴影笼罩，余小小这才像是终于注意到来人，抬起头一脸惊讶道：“老公你怎么来了？已经到五分钟了吗，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时间……”
余小小表面上看着淡定，实则内心紧张得不行。
符纸静静躺在外套口袋处，仿佛散发着灼人的热意，隔着布料都能传过来，使肌肤都开始变暖。
余小小紧张地攥紧了手机。
就在刚才，楚潇说道：“如果你拦不住，就将这张定身符贴到他身上。这张定身符的功效有五分钟，之后你立即通知我上楼。”
余小小点点头，正要答话，忽然视线落在楚潇身后，她男朋友冯之轩正绕过拐角走来！
紧急状态下，余小小发挥了极为优秀的临场应变能力：“楚道长，您看看这次您想要哪个布景？”
楚潇微微一顿，立刻从善如流地接话道：“我觉得上次那个绿色就挺不错的……”
等到冯之轩走到桌前的站定，看见的就是这幅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感受到头顶上方的视线，余小小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她愣是顶住这压力，装作聊得十分投入才发现他到来的样子，一脸吃惊地抬头。
之后就有了那番对话。
冯之轩盯着余小小手机上花花绿绿的照片，皱眉道：“你们在干什么？”
“楚道长还打算在我这约一套写真，我们俩正在挑布景板呢。”余小小拎着包站起身，“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楚道长楚潇，这就是我男朋友冯之轩。”
冯之轩阴翳的目光落在楚潇身上，开口问道：“你之前是小小的客户？什么时候找她的？拍的什么？多少钱？”
“一年前，价位为298的写真集，还有什么问题吗？”楚潇语气淡然，“没品的东西。”
冯之轩：……
冯之轩拉下脸，语气不善道：“你是什么人？”
“之前不都说了，我是小楚道观的观主，问问问，你怎么那么多问题，烦不烦啊？！”楚潇横眉竖眼，将一个脾气暴躁的形象演绎地淋漓尽致，“咋，你要查我户口本啊？十万个为什么都没你能问！”
冯之轩：……
小楚道观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估计是个来路不正的三流道观。
余小小一直以来都有些畏惧冯之轩，对他也是处处顺从，乍一见楚潇如此粗鲁地回怼他，就差跳起来指着他的脸骂了，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吃惊。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对冯之轩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减少了很多。
大庭广众之下被楚潇如此对待，冯之轩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正要发作，楚潇忽地凑上前来，细细观察他的面相。
“欸，你这面相不太对啊……竟不似活人，过来点，让我仔细看看。”
冯之轩：“？！”
楚潇这话说得极其莫名其妙，冯之轩听不大懂，但他觉得他应该生气。
可他没有，相反的，他的内心竟不由自主的蔓延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好像来自他自身，又好像不是，而是来源于占据他身体另一部分的“人”。
没有细想这其中的怪异之处，冯之轩拉起余小小，转身就走，还狠狠瞪了楚潇一眼：“泼妇，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又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余小小：“以后少和她来往，知道吗？！”
余小小不敢忤逆他，只得点头应是，冯之轩的脸色这才略微好看了一些。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外，阳竹这才从另一边走出来，坐到桌前，狠狠灌了一大口咖啡：“楚大佬，那个男的总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楚潇也不知道听没听，只是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这么胆小啊……”
她就随便试探试探，竟然就被吓跑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阳竹问。
“去借个东西，然后回去画符。”楚潇毫不客气的指使阳竹，“至于你，回去做饭。”
……
等到两人到家，已经是四点半。
楚潇坐在柜台前，脑子里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捉鬼流程，觉得还是应该请些外援。
思索片刻，她拨通了谢斯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谢斯年略带困意的声音传来：“楚潇？”
“呃，前辈，您在睡觉吗？我是不是吵醒您了？”
“没有，刚醒。”谢斯年说着，打了个哈欠，“找我有什么事？”
楚潇看门见山道：“我想借前尘镜用用。”
前尘镜，顾名思义，就是一面能看清人鬼之过去的镜子。它是一件稀有法器，目前在被地府人间事务司管理，向阴阳执行官们提供借用服务。
只不过借用需要走一些申报审批流程，花费时间比较长，而高级执行官的借用手续要简单很多，所以楚潇便想到，请谢斯年帮自己借东西。
“前尘镜？”谢斯年声音一顿，困意驱散了几分，“你借它做什么？”
“是这样的……”
楚潇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末了，便补充道：“我想用前尘镜看看那只怅鬼的过往，说不定能在其中找到有关施法者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