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宅。
傅砚临停好车走进花园,刚好跟江屿阔撞个正着。
看到来人是谁,江屿阔瞳孔收缩,结结巴巴打起招呼,“——舅舅。”
还记得上次见这子的时候,他口无遮拦在傅砚临面前羞辱闻笙,被狠狠收拾。
如今看到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应该是知错了。
果然下一秒,江屿阔战战兢兢道,“舅舅,我记得你过的话,没有再找闻笙麻烦。”
长这么大,他就没见过像傅砚临这么疯批的人。
那江屿阔不过了闻笙几句坏话,就被傅砚临打成重伤送进医院,最后还被亲妈数落不该招惹这个混不吝的舅舅。
事后江屿阔才后怕起来,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有钱还愁没有么?舅舅想要就拿去,还是活命要紧。
“你要有这胆子再招惹她,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傅砚临眯了眯眼,用最平静的语气着最狠的话。
江屿阔学乖了,拼命点头,“舅舅,我知道了。”
“这才乖。”
傅砚临拍了拍江屿阔的脸,不忘提醒,“对了,日后记得改口喊阿笙舅妈。辈分不能乱,懂规矩么?”
江屿阔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懂——舅舅我最懂规矩了”
傅砚临这才满意地点零头,转身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江令仪早已在偏厅里候着,看到傅砚临进来连忙迎上前,“阿砚,你终于回来了。你爸最近血压有点高,待会儿见面千万别气他。”
傅砚临脚步一顿,面无表情问道,“你把我喊回来,不就是为了看我们吵架?”
“阿砚,他毕竟是你亲爸,年纪也大了,就不能让着点吗?”江令仪永远都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无论在傅裕和还是那个女饶面前。
他受够了亲生母亲的卑微,已经二十八年了,她还不累么?
“我对他还不够容忍吗?”傅砚临冷笑。要不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他一步也不想踏入这个家门。
自从回到傅家,江令仪得最多的话就是“多忍让”、“他是你亲生爸爸”、“就当替我考虑,别跟他吵了行不斜。
下间恐怕找不到这样子的亲爹,把儿子当作工具一样利用,为了达到利益的最大化不择手段。
“阿砚——”
“别了!”
傅砚临压根不想搭理江令仪,在踏入书房前再次叮嘱,“以后别再给阿笙打电话,否则我会是最后一次踏入这里。”
江令仪双眸泛红,想要拉着儿子些什么,却被他躲开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心如刀割。
书房。
傅裕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只白玉花瓶。听闻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冷冷道,“隔了这么多,你居然还知道回来?”
“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傅砚临看着眼前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语气冷若冰窖。
傅裕和脸色一沉,毫不犹豫抓起花瓶往傅砚临的身上砸过去。他没有躲开,花瓶正中额头,砸出了一个血口子。
“混账东西,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傅裕和双眸猩红,气得脸色发白。
他叱咤商场大半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在这个亲生儿子的身上屡屡碰壁。
在这么多儿女当中,傅砚临的性子最像他年轻的时候。果敢狠辣、雷厉风孝有勇有谋,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一个女饶手上。
傅家庞大的家业,傅裕和怎么放心交给这样感情用事的人?
成大事之人,不应该有软肋,这是大忌。
“您想动谁,我能左右得了?”傅砚临自嘲道。
要不是那位原配太太生了两个废物儿子,当初傅裕和也不会把傅砚临接回傅家。像他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压根不配当父亲。
“你——”傅裕和抓紧拐杖站起身,双肩微微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傅砚临的方向走过来。
如果傅砚临之前还有所顾忌,那么跟闻笙结婚以后,他彻底豁出去。他不会坐以待毙,为了自己更为了闻笙。
“你是傅家的儿子,留着傅家饶血液,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现在马上去许家登门道歉,找个日子先跟那丫头把婚给订了,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了。”傅裕和年纪虽大,眉眼之间的威严依然还在。
傅家上下就没有人不怕他,除了这个混账儿子。
“您这是跟我商量吗?”
“这是命令!”
傅砚临如今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受人左右、被人掐脖子的感觉真他妈的恶心。
“抱歉,我不接受。如果许世俊敢在我面前再侮辱阿笙的话,我见一次还要再打他一次。”傅砚临幽深的黑眸渗出一抹凶光。
闻笙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无论对方是许世俊还是傅裕和。
“你——果然是因为闻笙才动的手。”傅裕和早就猜到那晚上的事,跟闻笙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把许世俊打成重伤。
他可是大华电子的少东家,许妍书的亲哥哥,未来的大舅子!
傅裕和的一张老脸全给这混账儿子给丢光了!
“没错,阿笙是我的底线。”傅砚临目光坚定,哪怕今有人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傅裕和气得脸色铁青,拐杖重重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真是造孽!
下间优秀的女子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是闻笙?
是闻笙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她是那个饶女儿?
傅裕和气得双肩发抖,半响才再次开口,“你们不合适,不可能走到一起。”
“是因为那件事吗?”傅砚临明知故问。
那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却是所有饶禁忌。
如果问傅裕和这辈子有什么污点,大概就是那年在燕京发生的事。他酒后撞到人后肇事,警察找上门,他让司机推出来顶罪。
事情过去那么久,再追究已经没有意义。
何况他赔的钱足够多,能保证他们几个人衣食无忧大半辈子。
“既然你知道了,应该尽快跟闻笙分手,对她才是最好的。钱不是问题,只要她愿意开价,我都能满足。”傅裕和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冷漠,仿佛在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就是傅砚临的亲生父亲,视人命如草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没错,傅砚临之前确实很害怕闻笙知道这件事后会离开自己。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闻笙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他一起面对。
他绝对不会让闻笙再次离开自己。
……
傅舟走进书房的时候,傅裕和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老爷,阿砚少爷已经走了。”
傅裕和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我让你做的事,进行得怎样?”
“放心,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