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海笑道:“那就好,修行之路漫漫,每个境界都是一个新的地,那种成就感是帮助修士继续进步的绝佳动力之一。”
江子棠好奇地问:“那别的动力是什么呀?”
李观海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可太多了,有的是为了复仇、有的是为了长生、也有的是单纯的为了变强,驱使人去进步的动力有太多太多,你这种算好的。”
“哦。”江子棠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然后好奇地问:“公子,那驱使你进步的动力又是什么呢?”
李观海被她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答案,他思忖半晌,淡淡道:“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得好。”许清秋走了过来,束着高马尾,加上高挑的身姿,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偏偏又美得惊人,两种风格结合在一起,碰撞出一种十分独特的魅力。
她走到李观海身边,昂首挺胸,“驱使我进步的原因和你一样,修行之路漫漫,每一次新的探索都是一段未知的旅程,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遇。”
李观海道:“你偷听我们话。”
许清秋耸肩,“没有,是你们话太大声了,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饶羞耻之事,还怕人听吗?”
然后她看向前进的方向,问:“我们这是在朝西去吗?”
李观海道:“西南,顺道去一趟金礼庄。”
许清秋不解:“去那做什么?”
李观海取出一只黄澄澄的酒葫芦,道:“金礼庄有一佳酿,我至今念念不忘,正好顺道去把葫芦沽满。”
许清秋从他手里接过葫芦,啵的一声拔开塞子,往里头看了一眼,“嗯,自成空间,装个几缸酒都没问题。”
飞行神舟抵达金礼庄,城内禁飞,也禁止骑马,于是几人便在城外落地,步行入城。
这城还是跟李观海当年来时一般热闹,街道人来人往,两边的摊贩售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吃食和玩意儿,琳琅满目。
众人镇守在东海前线多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逛过街了,如今竟有些流连忘返,乐此不疲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东西,甭管用不用得着,总之消费得很开心。
来到更为热闹的主街,登上金礼楼,李观海把酒葫芦递给店伙计,同时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交到他手里,叮嘱道:“打满,不许参水,再备上三桌上好的酒菜。”
店伙计打开钱袋一看,惊道:“哎哟客官,给多啦,用不了这些。”
李观海摆摆手,“无妨,你只管去就是。”
“这……得嘞。”
店伙计拿着钱袋和酒葫芦转身走了。
韩贤笑道:“一早就听闻金礼楼的酒十里飘香,虽然没那么夸张,但刚踏进这里就能闻见酒香,明这家酒楼酿酒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韩昊已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是爱酒之人,闻言一拍桌子,道:“行,一会儿先尝尝味道,如果味道好的话,我也沽上几坛子带走。”
三桌酒菜很快准备好,李观海的酒葫芦也打满了,店伙计把葫芦交给李观海时,那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许多。
他虽然不是修士,但也听南来北往的散修起过下间稀奇古怪的宝贝,在他看来,李观海这装不满的酒葫芦就是个宝贝,而能用其宝贝的都不是简单人物,所以他不敢怠慢。
李观海大袖一挥,装走所有摆好的酒菜,包括酒碗产,然后带着众人出城,登上飞行神舟,将所有酒菜摆到石桌上,边赶路边吃。
如此过了两日,众人来到被邪祟屠戮的第一座镇,渔塘镇。
之所以叫渔塘镇,是因为这座镇的人都靠养鱼为生,镇方圆数十里之内有不下十座鱼塘。
渔塘镇与其他镇的酒楼,鱼贩都有合作,所以镇内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堪称富足,虽然不是很富有,但至少严冬的时候吃得饱穿得暖,不用为柴米油盐犯愁。
众人从飞行神舟跃下,站在渔塘镇入口处。
现在是清晨,前方的镇笼罩在晨雾中,朦朦胧胧。
韩昊道:“没有一丝血腥气,尸体是不是被那些赶来查看的宗门道友处理掉了?”
“进去看看吧。”
李观海带着众人走入写着鱼塘镇三个字的衡门。
所谓衡门,就是两边各一根柱子,上方一条横梁,中间嵌着牌匾。
太阳从东方升起,驱散弥漫在镇街道的晨雾,映入眼帘的一幕好似人间炼狱一般。
铺满青石的街道上横陈着数不清的尸体,全都是形同干尸,双目圆瞪,上下颌张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甚至能塞进去一只拳头。
这些人死状一样,姿态却不一样,有的是躺在街道上,有的则是坐在茶棚里,四个人围成一桌趴在桌子上,有的则是坐在地上,面前还放着一只破碗,里面有几枚铜钱。
很显然,这些人临死之际并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走,他们甚至没有觉察到危险的到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前一刻正在忙自己的事情,下一刻就突然死去,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痛苦。
许清秋柳眉紧蹙,身为灵虚山弟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场面。
谢钧同样皱着眉头,目光仔细地从每一具尸体上扫过。
江子棠声道:“师兄,你这镇有多少人呢?”
谢钧摇头:“不太清楚,应该是上万人吧。”
江子棠握紧拳头,俏丽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些许怒色,“一座镇就有上万乃至数万人,那邪祟屠杀了这么多个村镇,到底害了多少条人命啊,一定不能让它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许清秋看向李观海,“看出些什么了吗?”
她的想法跟江子棠一致,而且更加强烈。
李观海摇头道:“暂时没有,再往前走走吧。”
众人穿过北街,又绕到南街,一路上见到的除了被抽干气血的尸体外,还有就是发霉的食物,以及一头头肥大的老鼠啃咬尸体的场面,看着就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