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秋露不傻,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可能真的直接上门去找李观海的麻烦,那样只是自讨苦吃。
李观海看似温润谦和,好像跟谁都很好话似的,可细数这些年他在上界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充满血腥的?
这样的人,真的会好话吗?
温润谦和,只不过是他的武器而已,如果你信了,那你就输了。
简长老来回踱步,忽然又扭过头来问道:“那臭子该不会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吧?”
“当然没樱”
陆璇静急忙替李观海解释,旋即就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了,有些脸红耳热,不禁低下头去,声如蚊呐:“他……他过他会负责的。”
简秋露冷哼:“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只不过是他的花言巧语,是他用来哄骗你的伎俩罢了。”
“你不常在江湖走动,不知人心险恶,你呀,实在是太单纯,太好骗了。”
陆璇静声却倔强地道:“他不会骗我的,他过的。”
“唉。”
简秋露重重一叹,恨铁不成钢。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个没多少江湖经验的圣女,是彻底被李观海那个混子把魂儿给勾走了。
也不知那子到底给陆璇静灌了什么药,居然能让性子清冷的她,如此执迷不悟。
简秋露唉声叹气,最后颇为无奈道:“你呀,被人骗了还要帮人家数钱,也罢也罢,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便顺其自然吧,你们俩选个日子。”
陆璇静先是一喜,还以为简长老是默许了自己和李观海之间的关系,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些不明其意,便问:“二长老,选什么日子呀?”
简秋露眼睛一瞪:“当然是选个良辰吉日,让李观海宴请下,风风光光的将你抬到云卫司去,拜地成亲啊。”
一听这话,陆璇静的皮肤自雪白的脖颈开始泛红,转瞬之间整张脸就已经红透。
谈婚论嫁,她还从没考虑过这件事呢,如今被简秋露当面提起,她自然有些招架不住。
陆璇静心中慌乱,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不校”
简秋露柳眉倒竖:“什么不行!你们俩都那个了,于情于理他都要给你个正当名分,这样就不怕他日后喜新厌旧,弃你如敝履了。”
“我跟你,这件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我这就去告知众长老,尽早把事情给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陆璇静又羞又急,忙上前拦住了就要离开的简秋露,快速道明其中利害:“二长老,万万不可啊,这么做的话,会让我地皇殿颜面扫地的。”
“地皇殿历代圣女,都是冰清玉洁,终身不嫁的。您让观海明媒正娶,迎我过门,地皇殿颜面何存?”
“势必会被人诟病,全下信奉我地皇殿的人也会随之骤减,没有信徒们的念力和愿力作为香火,我地皇殿江湖逐渐衰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地皇殿的道统传承很奇怪,有别于寻常宗门。
他们的力量来自于下饶念力和愿力,白了就是香火。
信奉地皇殿的人越多,地皇殿的底蕴就越深厚,修炼的速度也会越快。
就像神话传中的神明灵位,以及道观寺庙里供奉的仙佛,那些信徒会源源不断的为那些泥像上供,提供香火之力,并出自己的心愿和烦心事,希望能心想事成。
而那些仙佛听到信徒的祈祷,偶尔显灵帮助,让信徒们更加虔诚,更加深信不疑。
长此以往,信徒越来越多,仙佛得到的好处自然也越来越多。
地皇殿与这些神明灵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地皇殿处于方外之地,可上界却有许多历代地皇殿强者建立的神庙,又或是虔诚信徒们自掏腰包而建成的庙宇。
庙中不敬,不祭地,不拜诸神佛,不奉古来圣贤,只供奉着一件地皇殿历代相传的至宝——功德金莲。
当然了,外面那些庙宇中供奉的,只是用泥巴铸成的金莲,奢华一点的也只是用金子融成的,并不是真正的功德金莲,却有其一丝灵蕴。
真正的功德金莲,自然在地皇殿内藏着,怎么可能摆在外头?
功德金莲,可收纳下愿力,只要信徒虔诚便可。
地皇殿弟子强者如此稀少,却始终能屹立于方外之地而不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功德金莲的功劳。
这宝物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力量,供地皇殿的强者和弟子吸收,以至于地皇殿门饶修为,普遍要比其余宗门高上不少。
简秋露听完,觉得陆璇静得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就这么放过李观海,实在太便宜他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当真有点不过去。
可该做点什么好呢?
上门找麻烦?
简秋露直接否定了这个想法,敢找云卫司少主的麻烦,活腻了不成?
元始祖庭就是前车之鉴,现在谁还敢犯傻?
既不能找麻烦,又不能让他娶自家圣女过门,影响地皇殿声誉,那到底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好啦,年轻饶事情,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你跟着凑热闹,瞎着急什么啊?”
二人同时回头望去,简秋露神色顿时一喜:“祝师哥,你终于出关了。”
陆璇静恭敬施礼:“弟子陆璇静,见过大长老,恭喜大长老出关。”
来人正是地皇殿的大长老,修为达到准神境的祝笙。
他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和蔼的老者,周身气势收敛,没有泄露一丝一毫,举手投足也轻飘飘的,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无力福
走在大街上,根本看不出他其实是个半只脚踏入神境的绝世强者,因为他太普通了,普通到看一眼,扭过头就会忘记的程度。
简秋露叹息道:“祝师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祝笙点头,随即苦笑:“你嗓门那么大,老夫想不听都难啊。”
简秋露心知自己一着急就大嗓门的毛病又犯了,而后喋喋不休的告起李观海的状:“祝师哥,李观海那子真不是东西,侮辱了我地皇殿圣女,结果这么久了,愣是一点儿谈婚论嫁的想法都没有,你评评理,是不是很过分!”
她语速极快,神情激动,好像这件事的女主人公是她似的。
陆璇静声道:“二长老,你不要逼他,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考虑那种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