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海随口说道:“我在想玄门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魏蛰语气依旧平和:“不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两人刚进入武圣山范围,同时耳廓一动,看向后方的神武宫方面。
那里传来军士们的呼喝声,一股股狂暴的气息席卷而来。
是青衣楼开始行动了。
李观海心中立马有了答案,同时又为青衣楼的胆大感到愕然。
原以为他们会暗中小心行事,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结果现在搞得像是要起兵造反一样,那个青衣楼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吧。”魏蛰收回目光,声音淡淡。
李观海道:“好像有人要强闯宫城,公公不去保护陛下吗?”
“不急。”魏蛰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等先把赵公子送到了玄门,我再去护驾不迟,这是陛下交代给在下的任务,可不能办砸了。”
李观海沉默。
来到熟悉的武圣山,他不是第一次来的,只不过上一次是偷偷摸摸地来,这一次是正大光明地来。
魏蛰带着李观海登上武圣山,山顶耸立着一块很是显眼的巨石。
巨石后方有两棵参天大树,好似与巨石长在了一起,不可分割,奇形怪状的。
在两棵大树的树身中间,有一道黑漆漆的
门,看上去像是某种能量构造而成的,与空间门户有些相似。
这道玄门与李观海想象的有些出入,在他的想象里,玄门的位置应该更加隐蔽才对,不应该在这么高的山丘上,太显眼了。
魏蛰道:“到了,这就是玄门,进去吧。”
李观海心中狐疑,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咧嘴笑道:“劳烦公公带晚辈走这么远。”
“呵,无妨,在下只是奉圣命行事。”魏蛰微笑回应。
李观海看了一眼深如幽潭,如旋涡般缓慢旋转的玄门,毫不犹豫,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他好似踏进了另外一个空间,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在来之前,他已经把魔念分身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一旦有危险,顷刻间就能去到千百里之外。
魏蛰在原地驻足半晌,转身离去。
走下武圣山时,他转头看了一眼左侧那里被工匠们修剪过的榆树。
他唇角一勾,自原地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一道人影从榆树群中走了出来,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
他松了口气,看向耸立在山顶的那块巨石,握拳寒声道:“赵淄,今日你必死无疑!”
……
皇城。
乔装打扮了一番的魏兰,偷偷潜入羽州七绝门的府宅,来到一处小
院。
笃笃——
她敲响房门,压低声音唤道:“彤儿,彤儿。”
过了半晌,里屋传出一道女子低落的声音:“谁?”
“是我,魏兰。”
房间里立马响起脚步声,听上去脚步声的主人应该没穿鞋,步子很快,显得有些急促。
房门被打开,随着天光照射进房间,门后露出一张美丽而憔悴的面庞。
魏兰一愣,也顾不得多问多想,当即挤了进去,将房门关紧。
赤着双脚,发丝凌乱的范彤连退几步来到桌旁,一手按在古琴上,警惕盯着对方。
魏兰抬手解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貌,“小彤,是我。”
范彤眼中的警惕和戒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跑上前抓住对方的双手,连声问着:“兰姐,你不是被秋梅杀死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
见往日娴静开朗的好妹妹变得如此憔悴,魏兰很是心疼,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范彤听完后,心里是既震惊,又为魏兰
感到欣喜,她小声问:“兰姐,那你这次冒险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兰开门见山道:“两个目的,一是带你走,二是想从你这里得到我家人被关押之地的消息。”
“带我走?”范彤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魏兰皱眉:“你不愿意?沈玉宇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跟着他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你跟他的关系最亲近,他的一些计划你多少应该了解一些,试想一下,万一他失败了,你岂非要受其牵连?”
“不如跟我一起走了,换个地方从头开始,继续生活。饶我一命的主上告诉我,她会带我去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范彤低着头,齿咬下唇,开始了心理斗争。
好半晌她抬起头,声音掷地有声,重重点头:“好!”
她已不再心如死灰,她的眼睛里燃起了对新生活的渴望。
范彤快速收拾了一番后,便跟着魏兰走出了房间。
结果刚出房间,两姐妹的脸色皆是齐齐一变。
院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正是纵横家家主,钱隆。
范彤刚恢复些红润的脸色又白了下去,抱住琴退进房间里。
锵——
魏兰拔剑出鞘,神色无比凝重,悄然运功,引导法力充盈周身大穴。
钱隆见状冷笑:“还以为你死了,没承想你命居然这么大,死过一次后胆量也变大了,不逃到天涯海角去苟且偷生,竟还敢回来。”
魏兰运气入剑,
发出颤鸣,随时准备战斗。
钱隆脸上的笑容收敛,双臂环抱胸前,面露讥讽,“你敢动手吗,你家人还在我们的手里,你出一剑,我便斩掉他们每人一根手指。”
“你”魏兰怒火如雷,握剑的右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呵,我什么?不想你家人惨死的话,就把剑给我放下。”钱隆冷声威胁。
等了半晌,见魏兰丝毫没有要弃剑,更没有束手就擒的样子,钱隆当即皱眉冷声道:“怎么,你不想救你的家人了。”
魏兰道:“想,但这些天我悟出一个道理,委曲求全只能让敌人变本加厉,最后的结局未必就能皆大欢喜。”
“所以我决定不顾一切抗争一回,即便赔上自己这条性命,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当成弃子抛弃。”
钱隆昂起下巴,“你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但你凭什么替你的家人们决定,他们是无辜的,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自私了。”
魏兰笑了,笑容中满是讥讽,“钱家主,你真的,你这激将法连三岁稚童都骗不了。”
“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回答你,他们的性命我当然可以决断,因为他们现在连生死都不由自主做主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长剑出鞘,剑光如水如月华,凌厉无匹,斩向钱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