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叹了口气,张嘴一口全灌下去,满嘴苦得她直打哆嗦。
姹紫把碗放在一边,便坐下睡了。
江铃瞧了眼,终究没再问什么,睡吧,好好休息,伤好了才能想想自己再出现在这个世界是要做什么?
——
翌日,张汐音梳洗时,段淑柔过来请安,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施礼。 卧榻上。
江铃看着自己的手掌,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她回来了。
“我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明明已经结束,为何还要让我回来?”
她的话自然没人敢能回答,哪怕屋中有别人。
姹紫端着药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张汐音笑着伸手把她拉到身边,说道:“几时起的?”
“寅时四刻。”段淑柔说道。
还是惯常的时间。
张汐音没时间去练弓,跟她说道:“母妃要去看个大姐姐,你好好练功哦。”
“好。”段淑柔问道:“母妃去哪里看大姐姐?” “江姑娘,喝药。”
江铃看着乌黑的药水,浓浓的药味还没入口就已经能感觉到苦涩了。
“没别的药了吗?”她问。
姹紫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到只有王妃才独有的那些白色的药片。
可那些东西是王妃的,轻易不能示人,她摇头。“张氏后孙汐音,拜见先祖。”
江铃眉毛一挑,张汐音是确定她身份了,否则以她一个王妃的身份,何故对一个小姑娘行礼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汐音。
张汐音施礼之后,依旧是微微垂首恭敬态度。
她不说话,张汐音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沉默。 金子和奶娘在门口施礼,追着小郡主去了。
张汐音今日的妆容很仔细,哪怕一会儿还要去练弓也要如此

到了客院,江铃醒了,伤口疼得厉害。
她看到张汐音过来就笑着打招呼。 区别在于一个看着对方,一个不敢看对方。
江铃最终还是先开口,问她:“你如何确定就是我?”
“先祖必与常人不同,先前……那一次,汐音便猜想是您。”
真是个敏感机灵的姑娘,她之前费力所做的,这一刻感觉都很是值得。
不过…… 张汐音微微垂首,依旧没有直视江铃的眼睛,而是让下人都出去。
影子看她眼神,退出去之后,便让姹紫跟她一起走远些。
姹紫也是聪明的,一下便明白,王妃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她们的对话。
屋内。
张汐音面对床榻上的江铃,行了个重礼。“不敢辜负先祖期望。”
“别先祖先祖的,叫我江姑娘就行,如今我这身体,还算是你的晚辈呢。”
“不敢。”张汐音再次施礼。
这孩子。
她是张氏的后孙,面对先祖不敢不敬,也不能不敬。 张汐音啊了声,才反应过来,取出止疼药递过去,又去倒温水。
江铃吃了药躺回去,看她仍旧只是站着,不免失笑。
“你坐下说话,不必这么拘谨,你现在可是王妃。”
“是。”
张汐音听话的坐下来,并不敢看着江铃。 只是,一个已经死去三百年的人,果然还能活过来,是另一个世界,还是魂魄上身?
张汐音心中有许多问题,到底是一个没敢问。
都活到三十的年纪了,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大胆的一个人。
“你既然拿到了那东西,想来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个什么世界,好在,你并未颓丧不前,反而积极应对。”江铃说道。
“是。” 这是张氏的第一代先祖,那个立下祖制规矩的人,那个她们年年都会
这个人,总是这么规
矩的。
江铃笑说道:“你倒是没让我失望,还是拿到了这东西。”
张汐音啊了声,垂首点头应是。张汐音垂眸,已然有做错事认错的表情了。
江铃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用了就用了吧。”
这世界本就荒唐得很,越大的改变越好。
张汐音却听得心中大松一口气,她只怕自己做错了,辜负了先祖的期望。
“后来,你们都发生了什么?说与我听听如何?” 窗边的树下,段渐离束手背对着客院,听着里面的交谈。
这一瞬的沉默,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不安,张氏先祖已故三百年,算起来已是个古人了。
如今的这个张氏先祖,是人是鬼?亦或是神?
“看来是用了。”
屋里,江铃看张汐音犹豫不知如何说的表情,便已经猜到全部。 江铃对张汐音笑问,满眼的好奇。
张汐音便点头,娓娓道来后面所发生的。
这一说,便说了两个时辰,边上的茶水喝光了。
张汐音还要再说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段渐离进来,身边跟着段淑柔。
“阿音,江姑娘,该吃午饭了。” 她问道:“用了什么?”
“火炮,重连弩,破城弹,连弩……还有一些生意上先祖您没用过的。

“用了武器啊……”
“是。”两人带着女儿刚出来,婢子们便端着好些补身体的膳食过来。
经过时停下对他们施礼。
张汐音看着一应都是清淡却又不缺营养的,有些讶异的看段渐离

“你想吃什么?”段渐离笑问她。 段渐离权当自己不知道江铃的身份,只是笑道:“厨房那边已经做好了,阿音是想在这里用饭?”
张汐音看向江铃。
江铃笑道:“王妃和王爷去用午饭吧。”
说话时,她看着走到床边的段淑柔。
段淑柔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呀的一声。 张汐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时,段淑柔开口了。
“吃肉,鸡腿鸡腿……”
张汐音突然就笑了。
不必多想,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的。
“走,吃鸡腿去。” “母妃,她跟您好像啊!”
张汐音去拉过段淑柔,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江姑娘好生休养,在别院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她说道。
江铃笑着点头,道了谢。
张汐音牵着段淑柔出去,段渐离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