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王一见钟情,实际上是见色起义。而白如月身世飘零,见到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也是情难自已。
之后少年多次相救与美人危难之中,两个人都青春年少,春心萌动,爱情的小船扬帆远航,擦的都冒火星子了。
“可你娘身份卑微,入宫之后也只能封个最低等的位分,她不愿意入宫,更不喜宫中的规矩和拘束。”
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脸上虽然依稀还能看出硬朗的轮廓,可是已经添了不少的褶皱。
“她不愿入宫,朕不想强求她,但一个女子在外无法自保,朕便让谢尚书照拂于她,却没想到谢尚书竟然起了这般的心思。”
吕成行抬起头来,眼神锐利,“皇上,臣想知道母亲的死因。”
老皇帝避开了吕成行的目光,道:“后来朕召谢尚书和你娘入宫,心情烦闷之下多喝了几杯,故而……”
“故而才有了微臣。”
皇帝一转刚才冷冰冰的神色,这时候倒是真像一个爱护关心儿子的老父亲。
“朕也是一年前得知此事,可那时你生死不知。可是朕没有想到你活着回来了,还给朕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嗯。”
老皇帝并没有介意吕成行的冷淡,相反还很高兴,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笑模样。
“你这冷淡的性子果然和朕年少时一模一样,朕也是想了许久,才决定告知你此事。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朕想让你认祖归宗,不想委屈了你。”
“皇上,微臣是谢尚书的儿子,您要如何让微臣认祖归宗,天下人该如何议论?”
吕成行说话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可老皇帝却以为这是在关心他,不由得语气更慈爱了几分。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朕已经替你安排妥当。届时你只要假死脱身,便可以以流落民间皇子的身份回来。”
皇帝从高位上缓缓的走下来,俯身拉起了吕成行,道:“朕和如月的儿子果然不错,没让朕失望。”
两父子叙旧,双膝跪在地上的林小渔却显得像个局外人,老皇帝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林小渔。
老皇帝越看吕成行满意,道:“朕赏赐给你的四个美人还是太少了,这些年受委屈了。等你认祖归宗,恢复了身份,朕再给你找个能配上你的正妻。”
“皇上。”
“好儿子,叫朕一声父皇。”
吕成行忽然退后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臣敢问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臣的妻子林氏?”
“杀。”
老皇帝面无表情,目露杀机,道:“林氏出身卑贱,嚣张跋扈,为人刻毒善妒,不守妇道抛头露面,在外与多位男子有染,如何配做你的正妻?”
说完之后,老黄帝语气陡然又不缓和了下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所以林氏必须要死。”
林小渔咬牙,果然这老皇帝没安好心,想让她死。
“皇上,您不能杀林氏。”
“哦,为什么?”
“因为林氏是微臣的妻子,她是微臣两个孩子的母亲。”
皇帝十分不屑道:“那两个孽种也不配存活在世上,朕会为你选一个贤惠温柔的女子,再选两个侧室,到时为你绵延子嗣。”
这都要杀自己了,死到临头了,林小渔想为自己说几句话。
“皇上您要杀臣妇,臣妇毫无怨言。但请您放过相公的两个孩子,他们身上留着相公的血脉,是相公的骨肉,今日的事情他们也不知情。”
自己死就死了,但是秋秋和小理绝对不能出事!
“你不配求朕,来人!”
“父皇!”
皇帝一愣,随即惊喜道:“你肯叫朕父皇了?”
“父皇,请您放过儿臣的妻子林氏和一双儿女,他们并无过错,林氏也不像您说的恶毒善妒,他们对儿臣都很重要。”
“你要违背朕的旨意?”
刚才还沉浸在“父皇”这两个字的惊喜中,现在想清楚其中原因,皇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林小渔已经在这种杀人的目光中死了百次千次。
吕成行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道:“父皇,请您收回成命,他们对儿臣来说都很重要。若是失去了他们,儿臣也绝不会独活于在这世上。”
如果刚才老皇帝的脸色发青,现在已经是发黑了,浓重的黑,黑的都快和包黑炭一样了。
气氛突然间变得压抑起来,刚才被召唤进来的心腹也不敢去妄动,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是在威胁朕,拿你自己的性命威胁朕?”
“儿臣不敢,父皇,您要夺走儿臣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儿臣只能以命相护。”
吕成行抬起手握紧了林小渔汗湿的手掌,力道紧了紧,道:“求父皇成全。”
大殿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微弱而浅薄的呼吸,落针可闻。
林小渔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下意识回握住了这双干燥而温暖的手,只有从这里她才能汲取到一些温暖和安宁。
只要两人在一起,似乎这一刻便是永恒。无论前面有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面对的就算是悬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因为有彼此在。
等待宣判时间漫长而又难熬,吕成行赌的就是皇帝对白如月的情分和对他这个儿子的愧疚有多深。
若是赌赢了,前途一片光明坦荡。若是输了,那夫妇二人便一同共赴刑场。左右如果不赌,皇帝也不可能放过和林小渔有关系的一干人等。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命。
所幸,林小渔的锦鲤运气在此刻又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两人赌赢了。
皇帝的脸色虽然难看,但是最终却妥协道:“起来,朕不杀你,你们走吧。”
“谢父皇。”
吕成行把林小渔从地上拉了起来,稳稳的扶着她,两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通往光明,殿门打之后,阳光照了进来。
等到离这里很远了之后,林小渔眼泪才流了下来,喜极而泣,这是劫后余生的热泪,两人又度过了一道生死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