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林三强这么一提醒,林小渔才注意到墙角那些东西。
颜色鲜艳的绸缎布料、用红布包裹着的兔子、徐福楼的糕点……
秋秋拉着自己的三个小伙伴来到林小渔面前,一个一个认真地介绍起来。
“娘,他叫赵云燕。”
赵云燕很好认,比秋秋高,看起来也比秋秋身体壮,从面相上看就是耿直泼辣的性子。
“婶子好,那绸缎是我娘挑的,说是送来你们家当上次的回礼。”
赵云燕的嬷嬷也恭敬有理道:“小嫂子,这回礼请您收下,日后小姐少不了叨扰您。”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推辞也说不过去,林小渔便也回了个礼,这算是承了这个情。
既然收了赵云燕的礼物,其他回礼自然不能不收,懂得礼尚往来,这人情才能走得长久。
秋秋又把其他两个人介绍了一番,三个小娃都是聪明有礼的,就是齐飞羽面色白了些,显得有些病弱,看着让人怪心疼。
让孩子们自己去玩,林小渔打算到晚上再做顿大餐,也算不辜负人家这么贵重的回礼。
尤其是那只用红布包着的兔子,竟然是纯金的!
这只兔子是病弱小姑娘齐飞羽家里送的,林小渔甚至在心里想着以后多做点好吃的,给这小姑娘补补身体,脸也太白了。
“妹夫,你别冲动!”
转头便看见林三强实力的拉着吕成行,两个人一个面沉似水,一个脸上带着懊悔和焦急。
林小渔赶紧上去和自家三哥一起拽住了人,没好气道:“闹什么闹?”
“小妹,我把白天的事和妹夫说了,都怪我这张嘴!”
林三强呼了自己一巴掌,懊悔道:“妹夫你千万别冲动,现在你去谢府找谢长寿算账,你当他们都是瞎的,认不出你来吗?!”
果然是这事!
三哥这个嘴漏的,就不能瞒一瞒,过些日子再说!
“吕成行你给我冷静!”
林小渔怒吼道:“明面上的算账永远比不过背地里的招数,我已经报复他了!”
林三强赶紧帮腔道:“对对对对对,小妹已经报复过他了。当街拦轿告状,谢长寿出了好大一个丑,已经被押入大牢了。”
“姐夫,我今天该和小渔姐一起去的。”
田小篱愧疚不已,如果她和小渔姐一起去,会不会就能保护小渔姐?
幸亏牛婆婆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休息,没看到如此情形,否则真要吓得心脏病出来了。
“相公,你知道轿子里是谁吗?”
见到吕成行面色有所缓和,林小渔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柴刀,扔的远远的。
“不知。”
林三强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这次却没嘴漏。
“是范子陵。”
田小篱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相公,这天下很大也很小,我没想到在京城还能碰到范大人。”
林小渔拍了拍吕成行的肩膀,道:“我当街告状,告的是谢长寿调戏良家妇女,围观的人中有认识谢长寿的,他就算回谢家也讨不了好!”
这么一转移话题,吕成行才算是平和了下来,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林小渔叹息道:“相公,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就好比卧着的龙,潜龙勿用。你得先卧着积累力量,最后才能龙现于野。”
“妹夫,我也不会说什么话,咱们现在先忍忍,到时候案子翻了之后谁再敢欺负小妹,咱们俩就提着柴刀上去,你一刀,我一刀。”
“闭嘴吧,三哥!”
林小渔没好气的白了自家三哥一眼,能别提柴刀了吗?!!
她好不容易才把柴刀给扔了,三哥也不会看个眼色。
好歹把吕成行已经安抚了下来,几个大人忙忙活活的开始做饭,还没摘完菜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儒雅的声音。
“有人吗?”
林小渔今天塞给侍卫小纸条,上面留了自己的地址,她也没想到范子陵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赶紧把面粉往围裙上抹了抹。
“小渔姐,我去开门。”
田小篱跑的比谁都快,几个人往外瞧着,果然是范子陵。
后面跟了两个随从,手里都提着东西。
“范大人快些进来,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几个人迎了出来,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范子陵也是一脸的笑容,道:“刚卸下了事就来叨扰,总得带点礼品,礼轻情意重。”
两个随从把礼品放下,范子陵便继续道:“李阳县的特产,想着你们离家远了吃不到,多少给带了点儿过来。”
这番朝壤之下,在你屋里睡觉的牛婆婆也醒了过来。
“小渔姐,晚上这顿饭我来做。”
田小篱目光一直钉在范子陵身上没移开,其中交织过几种复杂的情感,最终都化为虚无和释然。
“人有些多,小篱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小渔姐,私塾里的孩子更多,我不是也从从容容的。”
想想也是,更何况……
林小渔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以前是郎无情,妾有意,现在……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田小篱似乎是没那么喜欢范子陵了,否则眼神也不会那么淡漠。
田小篱去忙活饭食了,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先是客气的寒暄了一番后,林小渔夸耀似的道:“一会范大人您可要好好品尝,我们家小篱的手艺堪比大厨!”
“那是,小篱都开私房菜了。”
林三强哪里不懂这个意思,也帮腔道:“中午还给佟家私塾十几个孩子做饭,小孩都馋哭了。”
“我今日口福不浅。”
范子陵温声道:“不必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林小渔本来想问问谢长寿怎么处理的,但这种时候提起他总有些讨人厌,索性也不问了。
“我们一家人来京城好不容易才安下脚,买了这栋房子。”
林小渔把自己家的近况都告诉了范子陵,包括奇货绣纺的事。
范子陵赞叹道:“原来如此,小嫂子能耐很大。”
短短几个月内能在京城安下家,还开了绣纺生意做的红火,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