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踏实,娘家人淳朴,儿女懂事孝顺,这对于凡人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要的不多,一家人平安顺遂就好。
“白日飞升,修仙了道实在太过遥远,还不如脚踏实地来的自然。”
沈括帮了自己,林小渔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提点建议,虽然这点建议在自己看来也是微末之流。
“不过凡事不可绝对,陆地仙人也不一定不存在。”
沈括叹了一口气,“小嫂子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之前是我傻,总是被人骗。什么秘法方术,都是坑蒙拐骗之流!”
“俗话说得好,道法自然,你刻意去追求玄门秘法,奇法妙术反而堕了下乘。”
沈括若有所思,喃喃道:“道法自然,怎么个自然法?”
“遵循天地规律,顺从自然,配合天地。”
这是重活一世林小渔心中的感悟,她是信鬼神之说,否则自己又怎会穿越,但却敬而远之。
沈括霍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仿佛悟到了什么似的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
“我知道了,小嫂子!”
“那便好。”
其实林小渔内心:啊?你知道什么了?
没等林小渔说话,沈括便急匆匆告辞离开,那架势像是立刻要去悟道似的。
无奈地笑了笑,林小渔便去陪自家小闺女了,毕竟快要去上学,以后白天可就见不到了。
至于沈括到底悟到了什么,看他自己去喽。
屋里秋秋吃的正欢,手里拿着个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见到林小渔进来立刻掰了一半饼子塞给她,“娘,快吃饭,小篱姐姐做的可好吃了!”
喷香喷香的玉米味扑面而来,林小渔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夸赞道:“小篱,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连个普通的玉米面饼子都能做的这么好吃,看来小篱还真有做厨师的天赋。
“小渔姐,你来尝尝胡辣汤好喝吗?”
田小篱被夸的脸红,舀了一碗汤端给林小渔,汤的颜色有些灰,混着焦黄的鸡蛋,透明滑嫩的粉条,味道也不错。
先喝了一口,入口咸香,还有微微的辣味,就着玉米面饼子吃正合适。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要不过段时间咱们再包个铺子,专门卖熟食小菜,保证很快名扬京城。”
“我……我也就随便做做,哪能再浪费钱租个铺子。”
田小篱怯怯地说,脸上却是忍不住的喜悦和笑容。
“能物尽其用就不是浪费!”
吃完早饭,林小渔陪着自家小闺女收拾了收拾东西,采办一通私塾用的器具,准备了个八九不离十,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厨房里哐哐哐忙碌着,田小篱挥舞着大锅铲,像个上战场的士兵,虽然热的满头大汗,但冲劲十足。
“我去熬点绿豆粥,小篱你做完饭之后就喝点。”
“好,小渔姐。”
中午要给佟家私塾的孩子做饭,十几个孩子吃大锅饭也要做不少,大热天的累累死个人。
家里买了蒲扇,林小渔坐在新移植的槐花树下一下下摇着大蒲扇,准备再坐会就起来做绿豆粥,顺便买个冰碗。
这棵槐花树是不久前移植的,也是她运气好,移植了之后就能活。
满树白头,哗啦啦的摇晃了一地的花海,瓦蓝的天配着绿树白花,似乎也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咯咯咯咯哒。”
牛婆婆养的鸡热的在鸡圈里忽闪着翅膀,不停地叫嚷着吵闹着。
端了一盆凉水,林小渔把盆子放在鸡圈里,好歹也给它们添了点凉气。
结果刚放完盆子,木门又被轻轻地叩开,沈括先是露了个头,往后一招手便有几个小厮陆续上来,手里还都提着桶。
“怎么这么多?你这是弄了些什么!”
打头的就是花蛤和白蛤,里边水漫过去,蛤蜊在里面都吐着透明的泡泡。
后面也都是海货,缠满了绳子的深紫色海虹,几斤重的大黑鲶鱼在桶里翻滚跳跃,尾巴上下扑棱。
一桶一桶的装满了水,几乎都是活的。
一桶又一桶,一筐又一筐,林小渔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厮们往里搬,惊得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说沈帐房,你是把码头上整个海货都买下来,运来我这了?!”
不知道多少桶之后才终于运完,林小渔的下巴已经惊掉了,她抬起手艰难的把下巴怼回去,道:“天气炎热……你运这么多海货来放不住啊!”
“我家单独占了一条水路,海货多的是,这些都不要钱,鲜的很!”
沈括满不在乎道:“小嫂子你就放开了做,坏了倒掉就是,我再运!”
林小渔:“……”
狗大户!
妥妥的狗大户!
好说歹说之下也没能让沈括再运回去几桶,但好好的东西又不能坏了,暂时想不出办法保存林小渔只好狠狠地做了几大锅。
一部分让林三强送去给了佟家私塾的孩子,另外好几锅当然是留给自己家人吃的。
忙活了一阵子,所有的盘都上齐了。
蟹黄馅的包子鼓鼓囊囊,皮儿薄馅儿多汤水也多。
深紫色的海虹用小米椒炒了,个个张开了口,露出嫩黄色的肉。
海参滋补汤,辣炒花蛤,酥鱼咸菜……
足足摆了多少盘林小渔不知道,但有几米长的石头桌子已经满满当当,还有两盘没摆上。
沈括看到这些摆盘后要了咽口水,两只眼睛插上去就拔不下来了。
“小渔这也太多了,能吃得完吗?我们赶海的时候靠海边都没吃这么丰富啊!”
牛婆婆看了这满桌子的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等到瞅见外面一桶桶一筐筐的海货,更是像林小渔一样惊掉了下巴。
“秋秋去洗手,咱们吃饭。婆婆,这不是沈括给咱们带了这么多海鲜,总要让人家吃个够嘛。”
林小渔俏皮的看了沈括一眼,“主随客便。”
“对对对,大家放开了吃,吃完我还往这运,别怕不够!”
狗大户沈括已经落座,众人抬起筷子一阵猛吃。
“海虹真够味!”
沈括舀了一碗海虹,边吃边辣的嘶啦嘶啦的,嘴唇都辣红了,却还停不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