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绣纺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李顶天虽然也是面色焦急,但只能劝道:“或许小渔妹子她们见下了暴雨,便不走了,随意找个山洞躲避起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李顶天心里也没底。
林小渔今日去大佛寺拜佛是早就说了的,走的路就是后山。
可现在外面刚下过一场暴雨,后山的泥沙又不结实,还有一条宽阔的河,但谁也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唉,我说吕兄你干嘛去?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吕成行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竟是想用两只脚走上大佛寺后山,可见是已经乱了方寸,他一向冷面,李顶天刚才一时也没看出来。
在后面追了半天,李顶天好说歹说叫了一辆马车,等回头一看,吕成行的人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上哪里再寻去?
“这两口子,唉。”
李顶天无法,只好让车夫带着自己上了大佛寺的后山,车夫抱怨了几句,李顶天三两白花花的银子甩了过去,成功让车夫闭嘴,马车也走的更快了些。
“我说这位大爷,您这是上山找谁,山上可都发了大水,怕是要命的!”
李顶天嚷嚷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赶你的车就行!”
李顶天和吕成行正往大佛寺后山上赶,而山洞里的两人除了不能下山之外,也过的不错。
“也不知道相公他们怎么样,两个孩子别再吓得哭,牛婆婆又该担心了。”
林小渔倒是不着急,自己和田小篱,山洞坚固的很,而且地势还高,凭借自己向来爆棚的运气,这次一定能逢凶化吉,像上次一样。
钻木取火生出来的火没有浪费,煮完了蘑菇汤,又点燃了一堆火,两人坐在旁边,手伸了出来把身上烤的干燥。
旁边又弄了个衣架子,也没有什么可避嫌的,刚才谢芷兰拿了干净的衣服换,撕掉的衣服就放在架子上烘烤,颇有些荒野求生的意思在里头。
吱吱吱。
田小篱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慌忙喊道:“有老鼠!”
“在哪儿?”
林小渔来了,眼睛顺着田小篱的手看了过去,随手操起一块大木头,砰的一下就精准地砸在了老鼠的脑袋上。
“吱吱吱吱吱!”
老鼠被砸,脑袋开花,最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田小篱脸色煞白,不由自主的捏住自己的手指。
林小渔找了个干燥又宽大的树叶,俯下身提着老鼠的尾巴在眼前晃了晃,道:“好大一只田鼠,小篱,咱们今天到晚饭有着落了!”
“什么?!”
田小篱更是吓得哆嗦起来,立刻远离了林小渔三尺远,牙齿冻得打颤,害怕道:“小渔姐,你是要把……把这老鼠给吃了吗?!”
“怕什么?”
林小渔提着田鼠的尾巴放倒干净的树叶上,又用干净的树叶包着老鼠尾巴在山洞低下的水窝里晃了晃,血水蔓延开。
手里的重量不轻,看来晚饭能饱饱的吃一顿。
好笑的看着田小篱如临大敌的模样,林小渔总算是发了慈悲解释道:“这是田鼠,不是老鼠。”
虽然不知道田鼠为什么会跑到山洞里来,但这粗笨的体型,沙黄的皮毛,是田鼠无疑!
“过来仔细看看,田鼠不脏,比老鼠干净。”
林小渔提着田鼠尾巴放到田小篱面前,道:“咱把内脏给去了,晚上烤着吃,虽然没有调料,但也凑合着能行。”
田小篱还是连连摇头后退,害怕的不行。
“得,也别晚上了,我看现在时辰差不多,咱们就烤了他,做个叫花鼠也不错。”
林小渔利落地把田鼠开膛破肚,脏腑肚肠一些不能吃的东西挑了出来,扔得远远的,免得影响食欲。
山洞里有水也有泥,正好把泥裹了田鼠皮毛,扔到旺盛的火堆里烤。
噼里啪啦,一阵毛皮爆裂的声音传来,焦糊的味道先出现,田小篱掩住口鼻,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过了很长时间,约摸着差不多林小渔便用木棍把烤田鼠给插了出来,敲碎了表面裹着的泥浆,里面的田鼠已经熟透了。
“还差点火候,果然叫花鼠不是谁都能做成的。”
林小渔把湿衣服从架子上拿下来,考了那么一会儿,已经干巴巴的,正好把已经开膛破肚的田鼠插在木棍上,下面加上火烤的滋啦滋啦冒油。
“小篱,确定不吃吗?”
从田鼠身上撕了一条大腿,经常在田间奔跑,大腿也有嚼劲,虽然没用什么佐料,自有一股肉香。
最后田小篱饿得实在没忍住,也拿了一块后腿吃,自然是真香。
两人就这么吃了一顿勉强的晚饭,才走出山洞看了看外面。
水还没有退去,泥沙把路堵的死死的,人腿根本无法通行,除非划桨。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但林小渔却远远的碰见了一个黑影,这黑影划着桨,船身不断地往这边行驶。
“相公!”
林小渔紧紧拽着田小篱,不确定道:“小篱,你快看看,那是你姐夫吗?”
吕成行怎么敢?
虽然现在雨已经小了,但是下面地势低,一个不小心泥沙再次崩塌,连人带船都得压翻了。
天色黢黑,田小篱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震惊道:“小渔姐,那就是姐夫,姐夫!”
船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叫喊,划着桨快速往这边行驶了过来,不出一会儿便到了跟前。
“相公,快上来!”
船舶被栓住,林小渔一把就把吕成行拽了上来。
干燥温暖的手现在湿漉漉的,温度比她的还冷,赶紧把人弄到山洞里烤火,林小渔摸了一把吕成行的背,已经湿透了。
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头发上脸上也全是水珠,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林小渔心脏忽然疼了起来,何必呢?
明天一早官府必定寻到这里,他们又不会出什么事,左不过是等一夜罢了。
“过来烤烤火。”
火堆烧得旺,木头噼里啪啦的爆开,林小渔帮吕成行把上衣拧干净水,又拧了拧裤腿,水滴顺着吕成行坚毅的下巴落下,不停地往胸膛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