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牛婆婆笑吟吟的看着范大人,接下来的话呼之欲出。
“鸡蛋灌饼来咯。”这时林小渔端着盘子走了出来,正好打断了牛婆婆的话。
范子陵宛如获得救赎一般,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像是获得了救赎一般的站了起来,一边闻着香味儿一边去接林小渔手上的盘子。
“大人,我们来帮忙了。”两个官差搬完泥螺也飞快的跑了过来。
两人都几乎流着哈喇子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盘里的鸡蛋灌饼,那薄薄的饼皮,还有几乎透出饼皮都能瞧见的金黄色。
“我瞧你们是来帮忙吃的。”范子陵难得的说了玩笑话。
两个官差也是相视一笑,也乐呵呵的应道:“哎呀,大人就别打趣我们了,闻着真香,吕家嫂子好手艺。”
林小渔看着这一幕,想来这范子陵着实是个好说话的人,要不然官差也不敢和他如此的说话。
“你们先吃着,这刚出锅的,等会儿还有呢,管饱还管带。”林小渔说着,又折回了灶房里面去忙活了。
刚才就是简单的鸡蛋灌饼,这次她还琢磨了些新花头出来,等会儿再做几个放腊肉和葱花的。
牛婆婆在灶房里种的葱花也就那么一小把,都快被林小渔薅秃了。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自家俩小家伙和范子陵说话的声音。
秋秋和小理从外面回来,就瞧见那个大官叔叔又来自己家里了,秋秋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凑过去就道:“叔叔,你又来我家吃饭啊?”
“啊,恩。”范子陵一口饼子在嘴里,一时半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匆匆的将饼子咽了下去,“你们现在都开始认字了嘛,那咱们说好,下回再来你家吃饭的时候,叔叔给你们带礼物好嘛?”
“好!那我让我娘给你们多做点吃的。”秋秋爽朗的说道。
看着秋秋冲进了灶房里,小理也跟在后头,觉得妹妹为了礼物让娘更加的辛苦,就是不太对的。
“娘,你多做点好吃的……”秋秋高高兴兴的冲进了灶房。
林小渔指着放在一旁凉的差不多的鸡蛋灌饼道:“好了好了,娘已经听到了。你们两个皮猴又去哪里玩了,娘特意给你们留的。”
秋秋和小理自觉的洗手然后爬到长条凳上晃着脚丫子吃鸡蛋灌饼。
林小渔又给做了二十个鸡蛋灌饼让范子陵带走,跟来的官差们有吃还有带,高兴的好话不要钱的从嘴里冒出来。
“吕家嫂子你人真好,下回来我们大人给你家小的带礼物,我家是种荸荠的,我到时候给你带些吃。”
“我家没种什么,我媳妇织布不错,到时候给你送点。”
直到马车缓缓远去,官差们的声音才被吹散在风中……
而村子那头的村长家一片愁云惨雾。
黄氏的眉头紧紧的皱着,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她已经絮絮叨叨了好多遍,“这可咋整啊,林小渔这个黑心肝的,竟然在范县令面前这么说。我们修什么路啊,难不成你能筹到这钱,我们是活菩萨?”
“念念念,你就知道念,有本事你去找那范子陵说啊。就一个毛刚长齐的小子,当了官他了不起,要不是看在他是县令的份上,我早揍死他了。”村长一下子站起来了,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在范县令面前装孙子,让他都气饱了,现在回家就不忍了。
黄氏磨了磨嘴皮子,能不知道自己当家这尿性,她还是气林小渔,一边撸着袖子道:“我想揍死林小渔。”
村长抬眼瞅了他,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好歹,她也是村长夫人,能和这些个乡野村妇一般见识?
“哎,那咋整?”黄氏又哀声叹气的。
小黄氏从屋里出来就瞧见公婆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她在屋里已经听见公公吃了林小渔的亏,瞧见他们脸色不对,孩子换下来的尿巾子也不洗了,匆匆又折回屋里面去了。
“让大郎去挨家挨户的要钱去,修的是村里的路,都得拿些钱出来。”村长面露狠色道,“再让他将那些个狐朋狗友的都喊上。”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范县令那里没法儿交代。”黄氏叹了口气,看着刚才躲闪进屋的小黄氏的方向,觉得她就是个乌鸦嘴。
虽然是娘家侄女,但是娶回来成了媳妇儿之后,就瞧着哪哪儿的都不顺眼,要不是她提了山地的事儿,当家的能吃这么大一个亏?
黄氏默默的把这个仇给记下了。
箬叶村开始修路开始就不太平了,整整三日,村里人在大柳树下对村长的批斗就没有停止过。
“昨儿来我家要钱了,给了二十文钱都不够,非要五十文钱,说我家这娶媳妇都有钱。老天爷知道我们这些年是从牙缝里抠省出来的媳妇儿本。”
“不过听说他们昨儿去拳王家碰钉子了,拳王左一个右一个的将人放倒了,真是让人解气,他们问拳王要一两银子呢。”
“都不容易,拳王家里还养着一个药罐子呢。”
……
林小渔这一日刚到了村里,就有人找她抱怨来了。
先来的是小树娘,她一张脸上愁云惨雾的,牙齿都几乎要咬得“嘎吱嘎吱”的响了,“小渔,村里修路的事儿你知道没?”
“知道,给了一两银子。”林小渔也没瞒着,只是觉得有点诧异,村长这倒是安排上了,看来范子陵的话还有些作用。
“昨儿来我家要钱,我看旁人家里都是二十文钱或者五十文钱就够了,但是村长那儿子狮子大开口,问我要二钱银子呢!我当家的不服气就被打了,脸都打肿了,还是我劝下来的,当花钱消灾了。”
小树娘说着在地上狠跺了几脚,面上是止不住的气愤。
“这也是无妄之灾,村长这么弄村里人瞧他肯定不顺眼的,明年他怕是要当不上村长嘞。”牛婆婆在一边听了,也是讶异的张大了唇,听小树娘说小树爹受伤了还关怀的问她伤势怎么样。
小树娘说只是皮外伤,他们庆幸还好。
但是据说田大德被打得躺在床上下不了,村长儿子也是蔫儿坏的,村里人哪家富哪家穷他们都门儿清的,谁家卖了猪谁家卖了羊也都是知道的。
这田大德卖女儿没多久,所以就问他们要五钱银子,田大德不给还发生了争执,这就挨打了。
小树娘说完,突然瞧见田小篱在院子里听。
“那个小篱,你是不是担心你爹啊?”小树娘忙问道,心里也埋怨自己,只顾着一时嘴快说话倒是忘了田小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