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伸手,细细的在他脸上描绘着,浓黑的眉毛,上扬的眼角,硬挺的鼻梁,以及,红润的薄唇。
她忽的道:“嗳,我听闻薄唇的男人都薄情呢。”
他作势思忖了一瞬,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她的眉眼,郑重的摇头:“薄唇的男人不一定薄情,但杏眼的女子定是个硬心肠。”
白苏就是杏眼,眼形圆圆,眸子黑亮。
她噗嗤一笑,他怨气颇深啊。
“心肠软硬,端看你如何表现罢了。”
“若是表现不好呢?”
她笑了笑,纤长的手指顿了顿,在他面前一闪,指尖多了一颗如黄豆大小的药丸。
她似笑非笑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若表现不好,那就喂你吃糖豆。”
沈瀚挑眉,张嘴将那药丸含在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甜味从舌根滑落到喉间。
他眉头微扬,没有松开,反倒轻轻地在她指尖咬了一下。
白苏脸色爆红,快速将手抽开:“你疯了!”
“怎么、怎么什么东西都吃,你就不怕那真的是毒药吗?”
他低声一笑,埋头在她肩膀,凑近她的耳朵道:“那这毒药味道甚好,姑娘可否再来一颗?”
“没了没了!”白苏耳根子发热,将人推开,面上故作嫌弃:“堂堂一个侯府世子,像什么样子,真是没规没矩的。”
她恼羞成怒故作严肃的样子,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和寻常差距有多大,顿时惹得沈瀚笑的更大声了。
*
比起二人的顺风顺水耳鬓厮磨,东院沈府得知外面的消息之后,却是一片寂静。
上次凤城之行,沈默倾尽一半的庶务给沈景明换回了一条命。
但他身子如今就像个漏风的窟窿,再不能策马扬鞭当个翩然公子,反而要时常缠绵病榻,终日依靠着各种药物常年的吊着命。
沈景明清醒后知道这些并未大哭大闹,整个人变了很多,话少了,但也暴躁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氏和沈默才更加心疼,可又偏偏不知道该怨谁。
赵青兰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一片黑暗的房间开了缝,阳光洒落进来,吹散了室内的几分阴郁。
“滚!”
低噶的声音透着几分阴沉,让赵青兰忍不住的手抖了抖。
她抿唇,努力保持着神色如常的走进来:“景明,我亲手给你炖了一盅鸡汤,你起来吃点儿吧。”
“我说,滚!”沈景明倏然张开眼,咬牙切齿的看过去。
赵青兰沉下气,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时也坐了下来。
她已经几日不曾来看他了。
他自醒来自暴自弃,对前来伺候的丫鬟小厮非打即骂,她此前还曾被他骂哭几次,时间久了,便不愿意过来讨嫌了。
但她今日必须来。.7.
她看着沈景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好好地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如今只能看着你爹带着个庶出忙里忙外,但你难道真的认命了吗?”
“沈景明,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你变成这样吗?你难道不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