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书房。
袁广正皱着眉头,笔悬在空中,却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刚刚入朝为官,才知道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虽为北地大儒,满腹经纶,但朝廷中的事情如一团乱麻,尤其是朝中一些官员拉帮结派,尽是些阿谀腐尸之辈,居心叵测之人,巴不得他这位御史大夫寸步难行。
而且有许多人沆瀣一气,大小官员阴奉阳违,对他的命令大打折扣,让人头痛。
或许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因施以雷霆才能肃清朝纲,否则束手束脚,这官不当也罢。
袁广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老师,您在吗?
书房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是弟子宁远。
袁广一生收了无数弟子,皆是精于学问之人,但学问虽高,擅长理政的却不多。
宁远可以说是袁广非常看重的一个弟子。
只可惜书生气太重,少了几分果断。
这让袁老不由想到了和他下棋的那个年轻人,看似每一子落下不争不抢,但事后他复盘发现,那云淡风轻之中竟是步步杀机。
可惜了,他不愿为官。
进来吧。
袁广收回心神。
就见宁远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你知我这几日政务繁忙,一般不会前来求见,既然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宁远先是向老师敬礼,然后才低声道:李清玄被王县令抓了,起因是御史刘恒之子
宁远将探听到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老师听,并没有求老师救人之类的话。
究竟如何去处理,他相信老师自有决断。
官官相护,普通百姓哪还有申冤的地方。
袁广冷哼一声。
这刘恒在我面前一直装忠直之人,背地里却又是另外一套,若非你来禀告,我都无法想象竟会有如此黑暗的一幕。
老师,若要救李清玄,还要尽早出发,迟恐生变啊。
宁远说道。
袁广点头。
立马备车,本官肃清朝廷风气,便先从这位王县令和刘御史开始。
说完,直接换了衣服,走出了府门,直奔县衙而去。
大牢里,李清玄和陈庆之皆戴着镣铐,坐在破烂的草席上。
牢房里十分的潮湿,草席下面还有许多蟑螂窜来窜去。
甚至一只胆子大的老鼠,还伸出头来瞅了瞅。
被陈庆之一脚跺在地上,吓的没了影踪。
这个县令真不是个东西,公子,现在我们被抓进来了,这可怎么办?
陈庆之气的脸色通红。
没事,大不了我们越狱出去。
兄弟,说什么大话?你以为大牢是你家呀?想出去就出去。
来,过来给大爷捶捶腿。
牢房里原来不止李清玄他们两个人,旁边还有三个家伙。
其中一个光头中年人类似于狱霸一样的存在。
刚才李清玄进来的时候他在睡觉,这才刚醒来,准备给李清玄他们一个下马威。
只是下一刻,陈庆之过去一个狠狠的肘击,把对方撞的飞起一人多高,撞在墙壁上面砸了下来,痛得哭爹喊娘。
旁边两个原本准备出手教训一下李清玄二人的小弟,顿时吓的直呼大爷别动手。
陈庆之出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便站回到李清玄的身旁。
李清玄却不由讶异的看了一眼陈庆之。
他记得刚见到陈庆之的时候,这家伙满身的书生气,脾气很好,可今天却这么暴躁。
果然,侠以武犯禁。
踏上武道的陈庆之,气质和性格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刑部尚书府。
刑部尚书霍戈正在查阅卷宗。
女帝登基时间还太短,虽然朝廷当中基本稳定,但庙堂之外却总有许多案子发生,忙得他焦头烂额。
忽然,一名属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京城之内变换如云。
为了确保消息足够灵通,每一名官员都安排了许多探子关注各大府邸的变化。
这名属下就是霍戈安排在皇宫周围探听消息的头目。
看到对方进来,霍戈尚书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是皇宫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立刻焦急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大人,刚才天衣卫指挥使霍刚入宫了。
薛刚?他不是经常会入宫吗?
值得属下专门回来禀报一趟,他知道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果然,那属下继续道:薛刚入宫没多长时间就离开,然后直奔县衙而去。
堂堂天衣卫指挥使,亲自去了县衙?
霍戈脸色已经变得凝重。
县令是他的下属,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竟惊动了天衣卫。
就在霍戈苦思不解的时候,书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又是一名探子。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御史大夫袁广急匆匆的离开府邸,乘马车往县衙而去了。
什么?
霍戈这下彻底的坐不住了。
天衣卫指挥使和御史大夫同时去一个小小的县衙,这说明县衙绝对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
快备车驾,本官要到县衙去看看。
这个王县令,可千万别闯出大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