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路哭回了国公府。
下车的时候,江安成扶二人下车,见到秦氏红肿的双眼。
不免大惊:“娘亲,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氏还未回答,刚从马车上探出头的宋琦瑶下意识道:“不关老身的事啊!”
江安成无语,“祖母~”
秦氏大概也觉得有些丢脸,用衣袖遮住,低着头就回了院子。
只可怜了目睹和顺郡主和秦氏口角全过程的小月舒。
被她祖母、她大姐姐、大哥、二哥分别逮住,将全过程一字不差地讲了四遍。
最后一脸呆滞回到她姨娘院子的时候,余姨娘心疼地看着她的小脸,偷偷问:“是夫人责骂你了吗?”
江月舒连忙摇头,皱起秀气小眉头,“姨娘,你乱猜些什么呢!”
*
春草麻利地又拧干了一块热帕子,替秦氏换下已经凉了的那一块,轻柔地敷在她的眼上。
秦氏微微闭目,仿佛舒缓着内心的疲惫。屋内安静如水,只有微风偶尔轻轻拂过窗户。
此时,江月禾推门走了进来。见秦氏正闭目享受着春草的服侍,便向春草点了点头。
春草会意,立刻退了下去。
江月禾走到秦氏身边,轻轻拍了拍秦氏的手背,问道:“娘,今日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氏拿开帕子,眼神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轻微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
她轻声道:“都说了没什么,真没事。”
江月禾紧紧地盯着秦氏,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儿才不信,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相信您为了和顺郡主那两句就能哭成这样!若是从前或许还有可能,可如今...”
秦氏一挑眉,“如今如何?”
“如今您可是能一人将偌大的安国公府打理地井井有条的,怎么会轻易被外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气成这样呢!”
江月禾连忙改口夸赞道。
秦氏听罢,坐起身来,将江月禾拉到身旁坐下,“今日你娘我一开始,确实为了是有些生气的,可,当月舒将此事告知你祖母后,娘亲我就已经不生气了。”
江月禾安静地听着:“这边是为何?”
秦氏耐心地解释道:“因为娘亲知道你祖母会比我更生气。”
江月禾秀丽的眉心都皱在了一起,这是什么道理?
秦氏拍拍江月禾的手,也不做多解释,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解释。
江月禾见状也不纠结,“那娘亲为何还会哭成那样?”
秦氏沉默片刻,“娘亲那是心里高兴!”
江月禾歪了歪头,有些困惑地看向秦氏:高兴?
秦氏解释道:“你当时祖母说,要为娘亲出头,去找和顺郡主让她给娘亲道歉。娘亲也不知怎么的,这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了!”
江月禾听完事情的原委,忽然抱住了秦氏。
小脸埋进秦氏的胸前。
“娘亲不知道,女儿却知道是为什么!”
秦氏摸了她的头发,“哦?”
“终于有人能给娘亲撑腰了!”江月禾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去年祖母说让女儿选,只要女儿不愿嫁就能不嫁给那吴家的时候,女儿就是这种感觉。”
江月禾从秦氏怀里出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看着秦氏道:“女儿当时觉得好似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有人站在女儿身后,女儿心中开心极了,但也有些委屈!”
其实看着江月禾,也想起了去年在她的及笄礼上,吴家那小子闹成了那样,但自己却还是觉得女儿应当嫁到吴家。
吴家出事的时候,秦氏心中先是窃喜,幸亏老夫人有先见之明,当初坚持退了婚。
再后来是痛快,活该这家人都次报应。
但最后见证据确凿,秦氏心中便全是愤怒了,心中大骂这一家人,都投靠反贼了还差点拉自己家下水。
因为这件事,秦氏心中对宋琦瑶的感激更是刻在了心里。
所以,在刚到宋家村的时候,宋琦瑶再如何蹉跎她,在孩子们面前闹成那样,其实也都没有真的与她置气。
想到自己当时对女儿说得那些话,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
“月禾。”秦氏将她再次揽入怀里,“孩子,当初都是娘亲糊涂,差点酿成大错,你莫要怪娘亲可好?”
“娘!”江月禾眼中泛着泪光,双手紧紧地抱着秦氏,“都过去了,您当时也是为女儿好,女儿明白的!”
话虽这么说,但母女俩心中却都在暗自庆幸,辛苦有宋琦瑶!
没一会,秦氏将江月禾从怀里拉出来,道:“月禾,你祖母对咱们的好,你们都要记在心里,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着你祖母,知道吗?虽然老夫人她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真心对你们好的人。”
江月禾嗔怪了一声,“娘亲,祖母就女儿的亲祖母!不仅是女儿、大哥、二弟,就是两个小的,也都是这样认定的!”
江月禾拉紧秦氏的手,“娘亲放心,女儿心中有数的!”
秦氏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你们这群孩子啊,比为娘看得更明白。”
秦氏和女儿在说着孝敬宋琦瑶,此时还在为他们一家鞠躬尽瘁的宋琦瑶正听着江安成晦暗不明的话语。
“你是说,四皇子和丞相的嫡孙交情不一般”
江安成更正道:“孙儿只是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加上五皇子今日缠着安宇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惯会装模作样’,孙儿才有此猜测的。”
宋琦瑶对于江安成严瑾的态度,感觉十分的欣慰,和不耐烦。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在原书中找到关于丞相过多的描写。
只提到了他是宣治帝的心腹,虽然年纪大了,但宣治帝依旧让他稳坐丞相之位,主要是因为他懂得装傻,从不与宣治帝唱反调。
宋琦瑶穿越后,也看出了些门道,宣治帝是想让孟丞相能占着位置,等日后太子培养自己的心腹,再让其告老还乡。
只是如今看来
,这孟家的人似乎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宋琦瑶淡淡道:“你打算如何?”
江安成笑道:“明日孙儿正好要拜访太子,大约会正好谈起今日的趣事。”
宋琦瑶看着江安成笑得像只小狐狸的样子,觉得有些眼熟。
一时又想不起来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