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侯和卢国舅这对难兄难弟此刻都是愁容满面、对坐无言。
再给他们一个机会,那俩臭小子上街那一日,他们就算是打断自家臭小子的腿,也断断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去碰上安国公府那一家子瘟神!
成国侯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担忧地说:“江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中秋不让孩子们回来团聚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还让我们送先生过去,这是真不打算让孩子回来了?”
卢国舅亦颇为无奈,但努力保持乐观:“不让孩子回来应该不会的,但看样子今年过年,是悬了啊!”
成国侯站起身,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耐烦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痛快地灌下一杯。
他想了一会儿,提议:“不如我们再去找找圣上?”
卢国舅瞥了他一眼,带着调侃的口吻说:“圣上若是扭得过江老夫人,上次还会让你我去安国公府静坐吗?”
成国侯闷声不语,心情沉重。
最后,他气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还真按照江老夫人的要求找先生吧,那我家与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卢国舅也不知道啊。
二人商量了很久,成国侯最后提出:“不如,咱们再去庄子上跟江老夫人谈谈?”
卢国舅白了他一眼,带着一抹讽刺的微笑:“你觉得有用吗?”
成国侯:...
卢国舅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孩子就不出来,老夫还是早早帮弘儿相看合适的先生去吧!江老夫人可说了,要个懂得变通,但又最好在官场上混迹过的,这可不太好找啊!”
成国侯闻言一愣,“江老夫人让你找这样的先生?”
卢国舅听出了成国侯的言外之意,忙问道:“江老夫人让你找怎样的?”
成国侯认真地说:“心胸宽广,武艺高强,最好是上过战场或者行过万里路的。”
卢国舅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人,安国公府应该能有不少吧?”
成国侯的脸色一僵,他语气略带尴尬:“江老夫人在信中说了,若让她帮忙找这银子可不得少。”
卢国舅张大嘴巴,不知如何评论。
但二人聊到这里总算确定了,江老夫人虽然有些不靠谱,性子又倔,又不讲道理,又睚眦必报,又脾气古怪......
(这里省略他们背后说宋琦瑶的、剩下的二百零八个缺点。)
但对自家的孩子这段时间还是上了心的,不然不会对先生的要求这么具体,还每个人都不一样。
但此刻,他们心中都开始疑惑了,不知老夫人给五皇子找得先生又是哪一位呢?
宫中
宣治帝的目光凝视着卫嬷嬷代宋琦瑶所写的信,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他问:“干娘还说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严四回答:“老夫人说,让圣上放心,她会好好教导五皇子的!”
宣治帝心道,除了放心朕还有什么办法?
“干娘如何想到玉真真人的?”
这玉真真人是前朝世家出身,年轻时高中文探花、武状元,后因与当时的宁王不和,愤然辞官,周游各地,最终在龙虎山出家。
此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只是干娘是如何得知这么一个人呢!
严三回道:“回圣上,是康王府的三公子杨维推荐的。”
宣治帝点点头,继续追问:“为何非要找玉真真人来给五皇子当先生?”
严四沉吟了一会,还是闭着眼答道:“老夫人说,这先生是给江二公子的,五皇子的先生她已经找好了!”
宣治帝听了先生是给江安宇找得,顿时有些吃醋。
但很快他又好奇起来:“那干娘给五皇子请的先生是哪位高人?”
江安宇区区一个庶子都得找玉真真人了,那自己儿子干娘该请多厉害的人出山了?
严四沉默。
宣治帝瞬间不好了,他压低声音,严厉道:“说!”
严四眼一闭心一横:“是...安国公府的小公子!”
宣治帝大脑空白了一瞬间,“那个三岁稚儿?”
严四硬着头皮回道:“是!”
宣治帝:......
是的,宋琦瑶给五皇子找了一位小先生,姓宋名安。
原因是五皇子这样的出身,无论文武都不需要太过出众。
只唯一一点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是非观和责任感都太差了。
所以他的很多小聪明都上不得台面。
所以小安荣在他面前露了脸后,宋琦瑶将错就错让安荣进去当个Npc,这几日正紧急给他培训,让他适应农庄生活,知道什么还说什么不该说之后。
就教他哭闹、磨人、装可怜,让五皇子负责带他了。
多培养培养他的责任心。
至于玉真真人,是给江安宇给准备的。
这孩子虽然聪慧,但没什么长性,给他找个各方面全能的师傅,一来以他慕强的性子定会以之为目而努力。
二来走南闯北的读书人,能让他在还尚小的年纪,提前透过他的目光看看世界。
过些年也好出去历练一二。
*
翌日,沈明远亲自将六十万两银子送来了,谢尚书一边让人清点一边笑得满脸通红地和沈明远寒暄着。
等银子点清后,谢尚书更是乐得连嘴都合不上。
依依不舍地让人将银子都送到了库房之内,还特意交代多加一把锁。
办完这件事后,谢尚书又想起昨日自家娘子的叮嘱,特意找了江安成。
考虑到沈贵妃那边接二连三给他们家压力,这一次说话就打算稍微直接点。
“江世侄啊,你今年多大来着?”
江安成:上次不是问了的吗?
“晚辈今年年方十七。”
“十七啊,十七好啊!还没有定亲和相看是吧。”谢尚书没话找话地感叹了两句,正想着如何将话题直接拉到自家闺女身上。
不想已经反应过来了的江安成却连忙道:“晚辈曾在家父灵前立誓,弱冠之前绝不成婚。”
“所以,若是谢尚书,有心为晚辈相看,晚辈暂且只能说一句,多谢了!”
谢尚书话没说出口就碰了个钉子,讪笑两声走了。
江安成则拍了拍胸脯,看来今晚要去父亲灵前把誓言补上了。
于是到了下衙时间,江安成一刻也不耽搁地就出了衙门,打算回家。
不想刚出门就遇到了一张熟悉的老脸。
“江世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