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一点都看不见吗?”
  姜楠艰难的叫出那声嫂嫂,还笑了笑,却又故意补了那一句。
  戚酒是个瞎子哎。
  戚酒点过头,自然是得知书达理,却也真的不知道姜楠悄悄流露出的神情。
  老太太听姜楠还算懂事,想着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想可能孩子还没毕业,年纪小不懂事,教一教就好了。
  “你嫂嫂虽然看不见,但是你带她真不真心她却是能感受到的,而且你们做小辈的,一定要懂得尊重哥嫂,知道吗?”
  老太太好心提点。
  “嗯,我知道的,奶奶您放心。”
  姜楠点着头,答应的特别痛快。
  不过老太太一去接电话,姜楠就到戚酒面前,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戚酒有些拘谨,往后退了退。
  “你真的看不见?”
  “……”
  是看不见,但是有风。
  戚酒礼貌的点个头,并不想多纠缠,也不想她靠自己太近。
  姜楠用一种很强势的香水,很刺鼻。
  戚酒记得傅沉心也有一瓶,傅沉心给她闻过,说因为味道太突出所以就闲置了。
  “哼,你看不见为什么还可以坐的这么正?这么大的家,你竟然坐在中间。”
  “……”
  戚酒听的一怔,她坐在中间?
  那像是一个很特殊的位置,她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嫂嫂你要做什么去?小心,啊……”
  “……”
  戚酒有些没有章法的走了一步,感觉脚被绊了一下,人朝着前面扑过去。
  “少夫人,小心?”
  阿姨正端着茶出来,立即手里的茶掉在地上,人却是朝着前面大步跑去。
  “哎呀,嫂嫂,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楠上前去扶她。
  戚酒却只觉得掌心里一痛。
  几个茶杯在桌上碰到一块碎了。
  身后的重力又突然来袭,她疼的只哼出一声,对于耳边的话只觉得刺耳。
  “哎呀,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从里面出来,也吓到,赶紧上前。
  阿姨已经上前扶着她,“少夫人,小心点,哎呀,流血了,口子还挺深,手先抬着。”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过去,看着戚酒掌心里的鲜血,立即质问。
  “奶奶,不是我,嫂嫂她突然站起来,我喊她小心了,但是她还是摔倒,我,我……都怪我。”
  姜楠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
  “好了,哭什么哭?要哭也是我们家酒宝哭,她都伤成这样了。”
  老太太听的心烦。
  姜楠立即安静下来,看到戚酒手心里的鲜血,却是眼眸里藏不住的快意。
  反正这是个瞎子,受伤也活该哦。
  “小酒,别怕,没事啊。”
  老太太紧张却不忘哄着戚酒。
  戚酒捏着自己流血的近一些的地方,她只觉得又疼又干,那种感觉具体描述不出来,就很难受。
  “嫂嫂突然站起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正要问呢,她就绊倒了。”
  姜楠又小声解释道。
  老太太看她哭的可怜,便说了声:“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又没怨你。”
  姜楠听到不怨她,这才抬手开始擦眼泪。
  演戏嘛,她自小就挺喜欢的。
  只不过她看不起戏子那个职业,否则她就去演戏了。
  ——
  傍晚。
  傅沉夜回到家便看到一大家人都坐在客厅里,见到他回来还都有些紧张的样子。
  他朝着里面走去,阿姨送茶后看到他,点头打招呼:“少爷。”
  “嗯。”
  傅沉夜走过去站在沙发旁,看戚酒坐在那里静静地,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突然一疼,待他无意间看到她攥着的手腕下方,手心里缠着的白色纱布,顿时脸沉。
  “怎么回事?”
  傅沉夜人还没走过去,却已经问出来。
  “今天不小心摔倒了,茶几上放着几个茶杯被碰倒,划伤了。”
  陈晴赶紧帮忙解释。
  人是在老宅伤的,她主管老宅的大小事务,自然是有责任。
  因为戚酒两边坐着老太太跟陈晴,傅沉夜在她身后站着,弯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抬起来。
  戚酒感觉到是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突然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哑巴,又松口气,她不需要解释啊。
  “是去医院做的处理,医生说伤口不算很深,不用担心。”
  老太太也小声说。
  老太太心里是愧疚的,但是又不想孙子过于担心。
  傅沉夜听后却只问了一句:“家里这么多人在,为什么她会摔倒?”
  “少爷,今天姜家那位小姐来了,当时老太太去打电话,就姜小姐跟咱们夫人在一块。”
  阿姨站在后面忍不住说道。
  她就是气不过那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女孩。
  傅沉夜听后没有多说,只是看了眼戚酒,然后便当众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我们回自己的住处。”
  “你站住,你这样走了算怎么回事?小酒受伤我们也都很心疼,但是她现在看不见,以后再有受伤也是难免的,你难道连这也想不到?”
  陈晴知道她儿子是怪他们了,立即喊住他并且提醒。
  “我是想不到,家里这么多双眼睛,却还守不住一个人。”
  傅沉夜不高兴的说完便走。
  他是冷漠的,冷漠到让陈晴心寒。
  她今天是不在家,要是在家,还能看不住吗?
  但是人家小姑娘来玩了会儿,总不能就把问题按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吧?
  说话做事总是要有凭据,不能随意赖人。
  陈晴还要说话,老爷子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
  等傅沉夜走了他才说了声:“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您看他什么态度,就好像小酒是咱们给故意伤害的。”
  陈晴心里难免憋屈的说道。
  “小酒受了太多罪,他心疼也是情理之中,过两天他自然会来跟你道歉。”
  老爷子又讲。
  “是啊,今天这事,其实我也觉得古怪,小酒不是毛毛躁躁的人。”
  老太太也忍不住嘟囔了句。
  陈晴虽然不满,但是却也只好作罢。
  戚酒其实早就拉过他胸口的衬衣布料,希望他克制下,可惜没拉住。
  回去的路上傅沉夜只问了一声:“真的去过医院了?”
  戚酒慢半拍的点头。
  傅沉夜还是不满,手机打开,电话是直接打到姜家老宅,“叫你们家小姐不必再去傅氏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