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桑晚愣住了。
这林杏儿怎么越说越离谱。
她跟贾玺安是出嫁还是入赘,跟忠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林杏儿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她继续把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只有夫妇同心,日子才会好过,反之,只怕会度日如年,表妹,你能理解嫂嫂的苦心吗?希望你跟贾老板百年同心,恩爱到白头。”
话音落下时,林杏儿拍了拍萧桑晚的手。
萧桑晚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里惦记着的全是谢锦云叮嘱她的话。
她扯开嘴角一笑,态度十分温和客气的回应林杏儿:“多谢表嫂的教导,我会记在心里的,那这副头面,我就收下了。”
林杏儿回头看了一眼,财大气粗的她根本没把这副头面放在眼里。
她有钱,可以自己另选料子再打造一副更合自己心意的翡翠首饰,而萧桑晚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拿起了翡翠耳坠,在铜镜前比划,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真好看,嫂子,听说你父亲生前是巡盐御史,先帝在世时,十分看重你的父亲,还给你们林家赏赐了许多珍贵之物,而你父亲也曾结下一方势力,很是威风。”
林杏儿微微一愣,没想到萧桑晚会提起她父亲的事情。
自从谢锦云警告过她后,她就很少再拿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撑场面,因为她所嫁的男人现在也令她很有面子。
如今听到萧桑晚主动提起她父亲的事情,林杏儿眼里很是感动:“没想到表妹还记得我父亲生前的事迹。”
“怎会不记得。”萧桑晚道:“林大人生前救过先帝,先帝很重视他,有你父亲在,那些走私贩都不敢造次,江临县一带被管制的及好,听说就是因为林大人生前结交了许多忠义之士,追随着你父亲。”
林杏儿点点头:“确实是如此,不过,也是因为我父亲生前救过许多人,那些人才会一直追着我父亲,父亲死后,还是靠着那些忠义之士,才保住了我林家偌大的家业不被林氏族人瓜分,我才能平平安安来到燕京城,留在我外祖母身边长大。”
“我可真羡慕嫂子。”萧桑晚反手握住了林杏儿的手:“听说嫂子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萧桑晚叹了一声。
林杏儿反问道:“表妹为何叹气?”
“是这样的,我父母也给我留下了不少铺子,可是我不擅经营,导致生意日渐衰落,就想向嫂子讨要个生意经,不知嫂子可否分享一二?”萧桑晚问道。
林杏儿低笑了一声:“原来是为这事,我的铺子都是交给喜嬷嬷去打理。”
她回头看向喜嬷嬷。
喜嬷嬷脸色僵了僵,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是这抹不自然的表情很快又被掩去。
喜嬷嬷笑着说道:“今儿个是萧姑娘大喜的日子,等萧姑娘拜完堂成了亲,奴婢可以抽空帮萧姑娘去铺头看看,我看一眼就能知道铺子是哪里出问题。”
林杏儿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毕竟只有萧桑晚铺子生意好起来,日子好过了,才不会惦记别人的夫君,可林杏儿却忘了,贾玺安就
是做生意的生意人……
萧桑晚套完林杏儿的话后,就没多少兴致跟林杏儿聊下去,刚好,时辰到了,萧桑晚的大丫鬟知蝉赶紧拿起红盖头,为萧桑晚盖上。
林杏儿也识趣的离开院子,跟着大部队的脚步,移步到拜堂大厅前。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走空了,谢锦云和袁嬷嬷、白露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袁嬷嬷问道:“皇后娘娘,文夫人有问题吗?”
谢锦云走到妆台前,萧桑晚的妆台已经被锁上,林杏儿送的头面被收拾到柜子里去了,这也让谢锦云真正的见识到了林杏儿财大气粗的样子。
“林杏儿嫁给文荣昌之前,靠着武定侯府和林家留下的家业过上宽裕的日子,后来嫁给一穷二白的文荣昌,本宫本以为,林杏儿只能守着自己的嫁妆渡日,如今看来,不见得。”
谢锦云刚才听林杏儿的话外之音,那就是这套头面价值不菲。
若让她拿着昂贵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好友,她自不会心疼。
可林杏儿跟桑晚先前没什么来往,一出手便是这么昂贵之物,还当着萧桑晚的面蛮不在乎翡翠的价值,并说出自己又另外买了块料重新打造新的头面,那就意味着,林杏儿嫁给文荣昌后,不但没有收紧裤腰带扶持夫婿,反而越来越富有,若真是林杏儿铺子经营的好,倒是让人稀罕,但是她经营自己的铺子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就突然间生意红火了起来,好到足够她花钱如流水。
“奴婢刚才看到文夫人手里还戴了两个这么大个的镯子。”白露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圈:“看不清什么颜色,但是能露出来的首饰,以文夫人的身价,肯定十分昂贵。”
谢锦云点头,打算去找顾长宁,让顾长宁把走私盐的案子从林杏儿的铺子着手调查。
前厅,鞭炮连天。
宾客站在庭院四处,观看新郎新娘从门庭走祠堂。
没错,他们的拜堂礼,不是在前院完成,而是在萧氏祠堂,这也是顾长宁安排。
萧家满门该重见天日了,顾长宁要求所有人都前去萧氏祠堂观礼。
萧文柏强撑着身子,坐在一侧,目光看向缓缓从门外走入的新郎新娘。
司仪的声音也瞬间传开:“新郎新娘入内堂,向列祖列宗行跪拜礼。”
贾玺安放缓脚步往前走,视线不时的看向身旁的新娘,到了跪垫前,二人双双跪下,向萧氏一百多个牌位磕头行礼。
萧文柏看到这一幕,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时,有位老臣突然开声说道:“为何是先拜萧氏祖先而不是先拜天地,这不合规矩,不先向天,向地拜礼,两情又岂能长久。”
萧文柏脸色一变,然后捂着帕子低咳了几声。
顾长宁却从萧氏祖先牌位后方走出来,众臣看到皇帝,纷纷向顾长宁行礼。
顾长宁并未让他们起来,而是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老臣,这些都是先帝在世时,作威作福的余孽。
顾长宁道:“今日萧氏与贾家的婚礼,是朕一手策划,有人问为何不是先拜天地,而是拜萧氏祖先,那朕就告诉你们,十万萧家军,萧文柏自断双腿求生,不就是老天不开眼吗?萧氏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们是燕国的忠烈勇士,从今往后,萧氏负名一笔勾销,若有疑问,你们可以找朕要证据,朕会告诉你们,十万萧家军是怎么死尽,一桩桩阴谋是怎么促成萧氏门庭凋零。”
在场老臣听完顾长宁的话后,皆是心中大骇,刚才提出疑问的大臣,抬头看了顾长宁一眼,正好对上顾长宁犀利明确的目光,这个目光带着太多信息了……
原来皇上他什么都知道,萧氏满门冤情洗刷之日,怕是他们被清算的时候。
一个也逃不了,拜堂礼继续。
文荣昌站在角落,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桑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