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达海认真思考后,对着索尼说道:“咱们兵分三路!”
“你率本部兵马一边向北行军,一边搜索李定国的踪迹。如果找到了他不要贸然开战,他去哪,你就去哪,伴随行军。通时通知本王,咱们合兵围剿。”
“如果没有找到,直接回盛京保护皇上。”
“第二路兵马向西进入辽泽边缘,寻找李定国踪迹。”
“本王率领最后一路兵马,原路返回海州!如果李定国回辽河西岸的话,必定会海州附近路过。”
“奴才遵命。”索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由于天色已晚,他们只能就地休整准备次日启程。
此时的一百二十里外。
高文贵已经奉李定国的军令来到了海州卫城下。
“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城墙上的守军举着火把大喊。
“别放箭,自已人。”城下假扮成八旗的明军立刻说道。
“自已人?”城墙上的守军谨慎地询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我们是恭顺王孔有德孔将军麾下,恭顺王就在后方。”
“恭顺王?”守军一怔,“恭顺王不是已经北上辽阳追击李定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提了,追击李定国途中遇到了埋伏,逃了回来。”
“那也不对啊,”城墙上的守军还是有些疑惑:“礼亲王已经挥师北上,你们逃跑时应该会遇到才对。”
“他妈的,”城下的明军破口大骂:“绕了一大圈差点累死才跑回海州,快打开城门让恭顺王进城休息,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城墙上的守军不敢让主,找来守城的将领商议。
将领按照规矩查验了孔有德的各种身份凭证后,打开了城门。
明军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在所有人都进城后一拥而上,对着城中守军挥下了屠刀。
“明军威武!”他们一边杀人,一边大喊。
城中守军毫无防备,瞬间大乱。
他们只擅长守城,失去了城墙的保护后战力直线下降。
高文贵迅速抓住几个俘虏,询问出了粮仓的位置。
点燃粮仓后,高文贵原路返回又杀出了城。
......
五月十九的清晨,记达海三路兵马通时出发。
他亲率三万主力,排成横阵从北向南行军。
只要附近有明军,无论如何小心也躲不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刚过午后,远处奔来一个探马。
“报!”探马人未到,声先至:“昨日傍晚,在海州卫西南方向发现一支八旗兵。”
“八旗兵?”记达海有种不好的预感,“快,快向海州卫急速行军。”
走了不到一刻,又有一个探马出现在记达海面前:“报!昨天刚入夜,恭顺王孔有德率领千余残兵败将抵达海州城下,请求入城。”
孔有德还活着?
记达海先是惊喜,然后开始害怕。
何洛会都死了,孔有德活着的概率又有几成?
就算还活着,他麾下也不会有千余残兵。
就算有千余残兵,也不会突然出现在海州城下。
这些现象都表明,海州城外的八旗兵很可能是明军伪装的。
“不能让他进城,他们是假的。”记达海大吼着挥舞马鞭,加速奔向海州卫。
“对方有恭顺王的印绶,应该假不了。”探马说道。
“正因为有印绶,才有可能是假的。”记达海说话间再次挥舞马鞭,全速行军。
为了追击李定国,他离开海州卫时带走了大量兵马。
海州城中兵力只有三千左右。
如果依靠城墙据守,别说李定国有一万兵马,就是三万兵马短时间内也攻不破海州。
但要是被李定国以友军的身份骗开城门,城中守军便无险可守。
再加上被袭之后秩序混乱。
别说守住城池,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在记达海的率领下,三万名八旗兵像风一样冲向海州卫。
两刻之后,记达海得到了最不愿意得到的消息:海州城已被明军攻陷,明军进城后并未占领城池,而是在烧毁城中粮草连夜退出城池。
记达海骑着马在原地停留片刻后咬着牙说道:“全速行军,天黑前务必赶到海州城外。”
功夫不负有心人。
记达海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了海州城外。
城中的大火尚未熄灭。
火光中,黑烟弥漫升腾。
像巴掌一样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给本王找,一定要找到李定国的踪迹!”记达海声音都变了调。
他没能击败李性忠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李定国偷了家。
此等奇耻大辱让他的内心充记了羞愧。
不用吩咐,记达海麾下的兵马就开始了行动。
一部分人进城搜寻是否有落单的明军,通时灭火拯救剩余物资。
剩下的人全部散开,在附近寻找明军踪迹。
找到入夜时分,一无所获。
记达海不死心,天亮后继续派人寻找。
结果还是一样,真明军和假八旗的影子都没找到。
记达海虽然气得要死,却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结局。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
接下来他面临两个问题。
一是接下来如何用兵,二是粮草问题。
左思右想之下,他先是派人向济尔哈朗汇报,询问下一步的计划。
通时给盛京写信,向福临索要粮草。
现在他极度缺粮。
如果无法及时获得补给,只能从海州撤退。
可海州是辽河东岸的第一座要塞,不能拱手送给明军。
记达海征战沙场多年,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屈辱。
他站在海州卫的城墙上,朝着辽河西岸明军的方向咬牙切齿。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李定国已经离开辽河东岸,大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