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白凤眠一阵无语,本来还觉得墨九如换衣服的模样挺好看,身段婀娜,曲线优美。
可眼下听到她这话,顿时没了兴致,白凤眠无奈的闭上眼,任由墨九如在那胡说八道。
……
墨九如这边,就是自言自语话太多。
而郁离那边呢,就是不言不语话太少。
云望舒左手拿着外伤药,右手拿着绷带,看向木桩子一样的郁离,苦着脸问道:“郁离姑娘,你的外伤,都在何处?”
郁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臂。
云望舒明白了,在手臂上。
他急忙放下东西,拿起剪刀,准备去剪开郁离的袖子。
郁离见状,立刻推开他的手,冷淡的说道:“不可!”
云望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尴尬的解释道:“姑娘……姑娘别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想要冒犯你,只是这……这衣服不剪开,如何能给伤口上药止血啊?在下是一个大夫,俗话说,上不避天地,下不避大夫,在下一心救人,心无杂念,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
还不等云望舒把话说完,一转头,便看到郁离已经把衣服脱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云望舒倒抽一口凉气,想也没想就往门外跑,可是房门早就关上了,他砰的一声撞在了门板上。
那巨大的声音,让向来淡然的郁离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郁离疑惑道:“你跑什么?”
云望舒捂着撞红的鼻子,尴尬而焦急的说道:“你……你你你……你脱什么衣服啊!”
郁离愈发疑惑了:“不是你说要给伤口止血上药?”
云望舒欲哭无泪的开口道:“伤在手臂,只需要剪开袖口便可,无需……无需脱成这般模样。”
郁离继续追问:“不是你说上不避天地,下不避大夫?”
云望舒无言以对,只觉得秀才遇到兵。
郁离伸手摸向桌面上湿哒哒的衣服,开口道:“衣服是小姐送的,不能剪。”
此话一出,云望舒僵在了原地。
他捂着鼻子缓缓转身看向郁离,发现眼前这姑娘虽然木讷,却目光澄澈,看起来一片淡然。
他瞬间想起了墨九如之前的话,看来在郁离心里,没有男女之别,是真的。
原来尴尬的只有他一人。
想到这里,云望舒更是无地自容了,觉得自己思想龌龊,才会浮想联翩。他轻咳两声,开口道:“咳咳,既……既然衣服如此珍贵,那……那是不能剪,你……你坐好,我给你处理伤口。”
郁离乖巧的坐好,云望舒则开始认真的给她处理伤口。
不看还不知道,这一看,顿时让云望舒瞳孔一缩。
这郁离一个姑娘家,身上居然有这么多伤疤,刀伤、鞭伤、烫伤。数不清的伤口叠加在一起,新伤加旧伤。
云望舒微微探口气,下手的动作愈发轻柔了。
郁离看向他,开口道:“劳烦你动作快一些,我还要去看小姐。我不会疼,你不必如此拘谨。”
云望舒皱眉道:“哪有人不会疼的,你只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疼。”
郁离歪头看向云望舒,疑惑道:“什么叫做疼?”
云望舒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开口道:“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就叫做疼,刀砍在你身上,你会本能的拒绝,会忍不住皱眉,会活动受限制,会鼻子泛酸,眼角流泪。那么这种感觉,就叫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