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桁穿着黑色西装坐在限定版轿车上,修长的指尖夹着烟,狭长的眸子半眯着。
秦玉华的事,他了解的不少,当时她已经认命了,娘家需要支持,她又怀了孕,想着等生下江怡,她就离开。
当江怡出生后,她想着等她长大一点再走也不迟,可是江学磊和娘家逼的她喘不过气。
她若走了,江怡又是个女孩,可想而知她的处境该有多糟糕...
而她带个孩子,手里还没钱,活着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提给她更好的生活了。
那个男人爱她,却容不下她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处境,她只能选择容忍。
直到,小江怡慢慢长大,江荣娟,江学磊母子越来越过分,娘家步步紧逼还无能。
她开始反抗,但她因为天天带孩子,已经被社会淘汰了,而且江荣娟不允许她去工作。
没办法她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这么多年的怨,这么多年的恨,加上父亲的托付,还有江怡的未来,她不得不筹划。
白桁抽着烟,秦玉华宁愿死也不愿意向江怡和他求助,她不想让江怡知道,她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用命守住了在女儿面前的尊严。
但他要如何告诉江怡。
白桁知道秦玉华绝对不可能自杀,一定是那个男人下的手,他不足为惧,但他的妻子,在本国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和资本。
逼急了,多说推出个替死鬼。
车子在酒店停了下来,身后跟着其他组的组长,杜清因为怕冷所以穿上了许久不穿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司乡皱着眉,他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一切都不在他掌控的范围,比让他吃苍蝇还难受。
白烁手在身后摸了摸,这里是a国,她不能带任何冷兵器,这让她很难受。
孟淑拽了拽身上披着的黑色大衣,她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好感,不能带枪就算了,还要被人暗中盯着。
他们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一下飞机,就被a国的调查人员暗中观察了,一旦他们做出不合规矩的事,他们就会拿着证据,把他们送进去。
孟淑叼着烟,对着空无一人的楼顶竖了根中指。
然后她被狙击枪的反光镜晃了一下,她翻了个白眼,真小气。
白林亦咳嗽了两声:“奶奶,我们先上楼吧。”
白桁身后跟着二十多个人,上电梯都得分两批,其他人都订了房间,他们现在不能去房间打扰小夫人。
江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只想让自己睡着,这样就不会痛了,但是她又睡不着。
叶允澄握着她的手,因为熬夜,眼底有些发黑,眼圈泛红。
“学姐,你去休息吧。”江怡不想说话,但还是开了口,声音很哑,也很弱。
叶允澄安慰似的摸了摸江怡白皙的小脸,上面还挂着泪痕呢,她失去过母亲,她还是眼睁睁看着病魔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她很清楚那种无助,叫天天不应的感觉。
江怡强忍着泪水,她拽了拽被子,躲进了被窝,小声哭着。
以前她想哭的时候,会躲进被子里或者扑到妈妈的怀里。
白桁敲响了房门,冯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叶允澄见过白桁,她微微摇了摇头,江怡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不吃不喝...
“宝贝。”白桁声音低沉,轻轻拍了拍被子。
叶允澄见状带着冯曦离开了房间,她还得去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白桁敲了敲耳机,声音沉沉的:“陆岁,你送两位女士回去。”
这份情,他领。
江怡紧紧拽着被子,声音哑的不像话:“你也走吧...”
白桁想办法掀开了被子,江怡蜷缩在被子里,红肿的眼睛还在流泪,鼻尖发红...
看到这一幕的白桁,心比刀子割肉还疼。
白桁将人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怡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着白桁:“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把为数不多的恩赐也收走了,我错了,我改,把妈妈还给我吧...”
白桁紧紧抱着江怡,现在所有安慰的话都变得无力。
江怡放声大哭,泪水跟不要钱似的顺着脸颊滑落:“我没有,没有妈妈了...”
白桁轻轻拍着江怡的后背:“宝贝,我会一直爱你,一直陪在你身边。”
江怡仰起头抽泣道:“我不相信妈妈是自杀的,她绝对不会自杀,帮帮我,求你了。”
她现在除了白桁,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母亲是她的天,就算没了白桁,她也没怕过,因为还有母亲在,她永远是她最后的后盾,是她永远的退路。
可是现在天塌了,盾碎了,后路断了。
白桁心疼的吻掉了落下来的泪珠,声音沉沉的回了声“好”。
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白桁怕江怡把自己哭晕过去,其实抱着她起身走到窗边:“宝贝,你还有我。”
“妈妈,不会欺负我。”江怡擦了擦眼泪。
就算她做错了事,气的母亲吃不下饭,她也舍不得凶她,吼她。
白桁低下头看着江怡:“今后都听你的。”
她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现在唯一疼爱她的亲人又没了,她会更加不安。
房门响了,白桁抱着江怡走了过去。
门开后,杜清看着江怡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她拿出手帕:“不怕,婆婆在这。”
江怡伸出手搂着杜清的脖颈,她嗓子已经哑了,哭的杜清都跟着心疼。
“不哭,不哭了...”杜清抬起头看向白桁。
白桁怕小丫头掉下去,紧紧抱着:“宝贝,我们现在需要调查岳母是被谁所害,一直哭,解决不了问题。”
杜清踩了白桁一脚。
这时其他组的组长也跟着上了楼,在门口站成了两排,身上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
江怡抬起头,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
“你,你们怎么也来了。”江怡强忍着道。
众人齐齐低下头,司乡开口道:“听闻夫人母亲去世的噩耗,我们匆匆赶来,还请夫人节哀,保重身体。”
江怡鼻子一酸,将头埋在了白桁的怀里。
众人听着“呜呜”声,皆是一脸无奈,让他们杀人会,让他们哄人,太难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