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餐桌上,气氛凝结,杜清尴尬的喝着粥,她没想到白桁就这么摊牌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混蛋小子。
白桁侧身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勺子,微笑看着坐在身边的小丫头,总算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你别喂了,我吃不进去了。”江怡抬起头瞪了白桁一眼,娇嗔道。
白桁端起碗将剩下的半碗粥喝了进去:“宝贝,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带岳母出去走走?”
秦玉华越看白桁越不顺眼:“不了,我下午就回去了。”眼不见为净。
一想到女儿要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她心里就不舒服。
江怡踩着白桁的皮鞋,她最了解母亲了,如果不是惹着她了,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杜清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毕竟是自家占了便宜...
老牛吃嫩草,自己家的牛,别人家的嫩草。
“岳母上次的茶,还有吗?等您回国了,我让人再给您送点。”白桁拿过桌子上的纸巾,轻轻的帮江怡擦了擦嘴角。
秦玉华狠狠掐着手里的奶黄包,怪不得送她那么贵的茶,原来早有预谋。
“不了,喝茶噎嗓子。”秦玉华说着站起身,低眉看了白桁一眼。
白桁也不恼,依旧面带微笑:“那一定是茶商骗了我,等下次有好茶,定会第一时间给岳母送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玉华只好点了点头,毕竟女儿还要在人家住着,别闹到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妈,我想吃你做的玫瑰酱,你走了,我就吃不到了。”江怡站起身,撒娇地抱着秦玉华的胳膊。
白桁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跟岳母学学。”
处处讨好就对了,不然小丫头夹在中间会很为难,他也怕惹她不高兴。
秦玉华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带着江怡和白桁向厨房走去。
白桁脱了外套,挽着衬衫的袖子,坐在矮凳上,搓着玫瑰花瓣,一双长腿只能支着,很不舒服,没一会就得伸直缓缓。
江怡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看着白桁:“好好干活,不然,不给饭吃。”
白桁趁着秦玉华不注意,在江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没良心的小丫头。”
能让他白桁做到如此的,也就只有江怡一人了。
秦玉华给江怡做了一些她喜欢吃的点心。
江怡晒着太阳懒洋洋地将头靠在白桁的肩膀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白桁转过头,吻住了江怡,确实嘴唇有点干。
秦玉华揉着面团全当没看见...
江怡羞红了脸,她剜了白桁一眼,然后抱着他的胳膊:“晚一点,我去看看江木,听管家说,她昨天发了好大的火,把东西都砸了。”
“好,晚一点,我陪你一起去。”白桁垂着眸,看着自己满手的花瓣,若有所思。
江木断了脚筋,虽然接上了,但目前来看,站立都成问题,弄不好得终身坐轮椅...
江怡还没等糕点蒸好就困了,坐在白桁身边一直打哈欠。
“岳母,我先带她回去午睡,等她睡醒了,我再来搓花瓣。”白桁说着站起身走到水池旁洗了洗手。
他现在腿往下都是麻的,小椅子对江怡来说正好,对他来说,实在太矮了...
江怡揉着微微发红的眼睛,她昨天睡得太晚了,这会困得不行。
虽然没让白桁得逞,但却耽误了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
秦玉华看着江怡,心想,不会是有了吧?
“小江怡还小,别太急着要孩子。”秦玉华舍不得自己女儿。
白桁点了点头,他也舍不得小丫头这么早就生孩子,嘴上说,跟实际是两码事,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江怡脸瞬间红了起来:“妈...”
秦玉华转过头,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心疼。
白桁快三十了,白家自然着急让他要孩子,但江怡还小,至少得等到二十五六岁再说也不迟。
江怡拉着白桁的手离开了厨房,路上她开口道:“我妈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不高兴也不能撂脸色给我妈看。”
白桁放下衣袖,从兜里拿出根烟点燃:“宝贝放心,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着他将烟圈吐了出去。
“乖。”江怡停下脚步,踮起脚,摸了摸白桁的头。
白桁叼着烟,抱着江怡。
“抱我,我太困了。”江怡撒娇道。
白桁将烟弹了出去,然后弯下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江怡笑着看着白桁:“我刚刚算了一下,你四十岁的时候,你女儿刚上上幼儿园。”
白桁低下头,看着怀里笑的一脸懵娇羞的小丫头:“那一会回去,我就给你塞一个。”
江怡轻轻拍了一下白桁:“不要。”
回到院子后,白桁把江怡放到床上:“你乖乖睡觉,我去看看江木闹什么。”
江怡实在太困了,感觉再不睡觉,就要死掉了。
白桁站起身,看着江怡把后背和小屁股全扔在了外面,他俯身拽了拽被子,掖完被角后才离开。
还用等几年后养女儿吗...
提前就体验了。
白桁向前院走去。
江木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她现在就是个废人了,比起不能生孩子,她更怕自己站不起来。
她昨天下床,尝试了好几次,结果没人扶着根本不行。
医生说,先让她坐轮椅,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整天躺在床上,起身就坐轮椅...
估计白桁会把她送到白家的疗养院去,让她在里面安度余生。
太恐怖了!
沈图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恨不得按着江木打,怎么就这么犟:“你先把饭吃了,医生又没说,你肯定站不起来,要一辈子坐轮椅。”
“别逼逼不愿意听。”江木说着弹了弹烟灰。
沈图胸口起伏,但是又不舍的真打。
白桁进了屋子,表情冷淡,声音低沉:“闹什么?”
江木看着白桁:“这点小事也告状...”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已经废了,站不起来了。”
白桁走了过去,掀开被子,将江木直接从床上拽了下来。
江木措不及防,直接摔在了地上,疼的她一咧嘴。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能温柔点。
“扶着,起来。”白桁面无表情,冷声指着一旁的床柱道。
江木咬着牙,手紧紧握着床柱,可是腿没劲,脚也疼,她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沈图心疼上前,却被白桁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过了一会江木满头是汗,挣扎了半天,疼的全身都在发抖。
白桁冷眼旁观。
沈图上前,他刚要伸手,就被白桁踹了一脚。
“她不用你扶。”白桁声音冷淡。
江木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我就是个废物,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说着她再次坐在了地上。
白桁双手环胸,看着江木:“哭完了,继续。”
江木狠狠砸了两下床,然后扶着一旁的床柱,胳膊上起了一层的细汗。
沈图站在一旁,红着眼。
挣扎了好一会,江木才扶着床柱,站了起来,但是双腿在发抖,根本站不稳。
“这不是站起来了吗?自己判定,自己是个废人,没人能帮得了你。”白桁说着伸出手。
江木抱着床柱哭了起来,她就怕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白桁来之前问过医生了,江木这种情况要做康复训练,但是她本人消极,对病情有害无利。
江木把手搭在白桁的身上:“四爷,我会抓紧恢复,别把我送去疗养院。”
白桁扶着江木让她上床:“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除了老弱病残,实在起不来了,才会被送到哪里。
为了确保他们能活下去,并不是抛弃他们了,反而是因为太在乎了。
江木躺在床上,用被子擦了擦眼泪。
沈图坐在一旁,心疼的不得了,伸出手给江木揉着腿。
白桁打开烟盒给江木和沈图一人扔了一根烟:“接下来去A国做康复训练,这里不适合。”
江木树敌太多,弄不好就会有仇家找上门报复。
沈图给江木点了烟后,看着白桁:“她跟瞎女不对付,遇到就干架,拦都拦不住。”
白桁正点低头烟呢,听沈图这么说,他抬起头:“你他妈非带她去酒吧?”
“那就是个小骚货,妈的。”江木恶狠狠道,她恨不得把她另外一只眼睛也扣下来。
沈图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没上过怎么的?”江木现在看沈图别提多不顺眼了。
沈图掐着江木的脸:“我说没上过,你信吗?”
白桁懒得听他们拌嘴,他打算回去抱小丫头睡一觉。
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白阳辉,虽然不愿意,但白桁还是打了招呼:“大哥。”
白阳辉看着白桁点了点头:“我正有事找你商量,梅尔有孕了,但是你大嫂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打算让她去外面养胎。”
白桁看着白阳辉,白家现在这么乱,这个时候把梅尔送出去,不是让她去死吗?
“大哥,我觉得,养胎就应该在家养着,如果大哥实在担心,不如把大嫂带在身边。”白桁声音沉了下来。
虎毒不食子,他未免太狠了些。
白阳辉眯缝着眼睛,最后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就是怕梅尔养不好胎。”
白桁也没揭穿他。
“听说亲家来了,我们一点表示没有,显得不礼貌,要不,晚上聚一聚把老三也叫回来。”白阳辉站在白桁身边道。
白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岳母下午就回去了。”
白阳辉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客气两句就离开了,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白然现在守着祁影一步都不能离开,就连医院的工作都放下了...
祁影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跟白然聊一会天,吃一顿饭,不好的时候,就会用自己的头撞墙或者砸东西,严重的时候需要捆起来。
一个本来就需要长时间吃药的人,受到了这么大的精神刺激,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白桁还没等进院子,就听到了吵闹声,他快走了两步,就看到江怡一副要哭的模样坐在台阶上。
荣雀披头散发,李乔脸上多出好几个巴掌印。
“老四你回来的正好,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想害我孙子,她竟然往安胎药里加避孕药,好狠的心。”说着荣雀拽着李乔往白桁身边走。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碰梅尔的安胎药了,我炖的燕窝,我看一眼,往里加点东西,怎么了!”李乔气的抬起手就往荣雀脸上抓。
江怡无奈地看着白桁,杜清去看祁影了,不在家,她们就闹到她这来了,让她评评理。
死不死的管他什么事,白桁脸色阴沉,声音冷冷道:“滚出去。”打死他只管埋,有什么好闹的。
荣雀和李乔被白桁吓了一跳。
江怡忙站起身走到白桁身边,她已经让管家去办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管家还没回来。
“你不是管家吗?不找你找谁,这个贱人就是故意冤枉我,有孙子了,了不起,呸--”
李乔刚说完,就被荣雀抓住了头发。
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白林亦和白恩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无奈,身后跟着的管家,看了江怡一眼,微微点了点头。m.nkqrjj.com
“妈,别打了。”白林亦拽着李乔的衣领。
没看到四叔的脸色不好吗...
再继续下去,谁都讨不到好,幸好四婶派人来叫他了。
李乔抱着白林亦:“儿子,你可算来了。”说着她指着荣雀:“你帮妈出口气。”
荣雀看着自己的儿子白恩:“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儿子就没了。”
白恩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刚刚看了监控,二婶确实是往自己的燕窝里放了东西。”
荣雀支支吾吾了半天。
李乔气的指着荣雀破口大骂。
“那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往燕窝里加避孕药做什么?”荣雀瞪着李乔道。
李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是为了避孕啊,但是这话却不能说。
“我为了调理身体,怎么了!不行吗?谁像你,一把年纪,更年期。”李乔撇了撇嘴。
荣雀刚要上前,就被白恩握住了手腕:“妈,咱们走吧。”
“呸--贱货。”荣雀说完跟着白恩大步离开。
李乔指着荣雀的背影:“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如果没有监控,我还不得被她冤枉死?”
白林亦一副无语望天的表情,随后他低头小声道:“妈,那是大哥的说辞罢了,你就是把避孕药放进了梅尔的安胎药里。”
李乔一听,立马闭上了嘴。
其实,白林亦和白恩根本没闲工夫去看什么监控,不过是听了江怡的话罢了...
梅尔的胎是杜清要保的,不管别人做什么,都伤害不到孩子。
当时厨房里的监控没开,根本不知道李乔到底放没放避孕药,但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不能一直怎么闹下去。
办法也许不成熟,但和稀泥,江怡还是会的。
又不能真的把两个嫂子怎么样...
手心手背,都是杜清的儿媳妇,如果真的想管,这两位早就滚出白家了。
“不好意思,四叔四婶,给你们添麻烦了。”白林亦说着带着李乔出了院子。
江怡呆呆的看着白桁:“你家怎么乌烟瘴气的。”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她快要困死了。
白桁:“...”
他也很想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宝贝,走,一起睡觉。”
江怡点了点头,她一困,就不想动脑子。
回到屋子后,白桁脱的干干净净,江怡也差不多。
“你臭不要脸。”江怡说完头抵在白桁的胸口...
那有大白天睡觉,脱成这样的,肌肤全是他的温度。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