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斜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毛毯,手里拿着学习外语的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白桁外出回来,身上带着难闻的烟酒味,一进客厅,江怡的眉头就跟着皱了起来。
她嫌弃地抬起手,抵着有些发红的鼻子,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白桁将外套扔给一旁的仆人,他本来是想回屋子先洗个澡,但是又实在急着看小丫头。
她感冒还没好利索,他想留下来陪她,却被她强行赶了出去。
江怡放下书,抬起头,眉头皱着,难听的话,卡在了嗓子眼,有些事情,越墨迹,越没用。
白桁走了过去,江怡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子咳出来一般,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仆人马上打开门窗透气。
江怡咳的小脸发红,眼里覆着一层雾气,眼尾那里隐隐泛红,嘴瘪着,一副要哭,却强忍的模样。
“白四叔叔,你怎么不过来啊。”江怡说完,再次咳嗽了起来。
白桁再次往门口退去:“宝贝,我去洗个澡。”他去赌场了,所以味道大了一些,喷了香水,都盖不住。
江怡掀开毯子,光着脚跑了过去,抱着白桁的腰,声音沙哑:“我想你了。”说完再次咳嗽了起来。
白桁忙把江怡抱了起来:“乖,我马上去洗澡,回来陪你。”说着他快走了两步。
江怡躺在贵妃椅上,嗓子跟要裂开一样的疼。
医生检查的时候,白桁站在门口,赤着上身,味道减轻了不少,以后,如果回来,一定要先洗澡,要把味道降到最低。
早晚都得戒烟戒酒...
江怡吃了药睡下了。
白桁去洗了个澡,他本来是想抽根烟的,但是一想到刚刚小丫头咳嗽的那么厉害,他抽烟的欲望都降低了。
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棒棒糖含在嘴里,减轻烟瘾带来的不适感。
江怡睡着,仆人站在一旁守着。
杜清下午来看江怡的时候,发现她嗓子哑的厉害,问了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味道太大了。
天还没黑,装修空气净化的工人便上门了。
因为白家装修风格偏古系,客厅更是,但如今加上了空气净化器,显得格外突兀。
江怡手里拿着手帕擦着鼻子。
没一会,又有装修工人,给江怡安装了电视,游戏机,还有音响。
白桁揉着眉心,当初他想安装来着,结果,直接给他买了套别墅,让他去外面装,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结果,现在怕小丫头无聊,要不是他揽着,能给她在家开个电玩城...
江怡高兴的不得了,手里拿着游戏机举的老高:“白四叔叔,快点过来一起玩啊。”
她之前刷到过,但是没玩过,因为在家,不允许她这么做。
杜清手里拿着佛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去吧,陪丫头玩。”
白桁单手插着兜,嘴里叼着棒棒糖,不行,烟瘾重,一直想抽烟,但小丫头咳嗽的厉害,他一口也不敢抽。
“妈,一会白林亦和白烁就得来找你,让你给安一套。”白桁低声道。
杜清转过头看着白桁:“出去装,愿意怎么装就怎么装,我何时拦过?”
白桁:“...”
杜清说着走了出去。
果然,没到晚上,白林亦和白烁就找到了杜清,他们得在家住一个多月,不说玩,有个电视看,不过分吧?
天天闷在屋子里,只能刷手机,还没网。
当代年轻人,没网还能活?
杜清靠在棺材旁:“想看电视,回自己家看去,别来烦我。”说完她端着茶喝着。
白林亦走到杜清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奶奶,我想看电视,我自己掏钱,你让我安装呗。”
杜清叹了口气,摸了摸白林亦的头:“乖,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电视看不看能怎么的。”
白林亦哑口无言,江怡虽然是四婶,但年纪,确实比他还小...
白烁和白林亦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要不,咱们去四婶屋里玩吧?”白烁说着拉着白林亦向偏院走去。
白林亦本来是不想去的,一看到江怡就后悔,当时只要了一个亿,这会肠子掏出来一节看看,都得是青的。
他应该要十个亿,不,二十个,最少二十个亿,还得是不还价那种...
江怡盘着腿,身上披着毛毯,手里拿着薯条,认真看着白桁打游戏。
“你跳啊,你跳啊,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呀。”江怡激动的喊着。
白桁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无奈:“宝贝,要不,你玩?”
江怡摇了摇头:“不玩,我玩着激动,第一关都过不了。”她噘着嘴。
按理说弹钢琴的手,应该灵活,可是,她就是不行。
手残是她永远的痛。
白桁已经过了想打游戏的年纪了,此时为了哄小娇妻,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这不就是小孩的玩具吗...
江怡转过头看着白桁,眉眼垂了下来:“白四叔叔,你去忙吧,我自己玩会就行,你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白家现在什么样,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她帮不上忙,也不想拖他后腿。
白桁伸出手,揽着江怡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我陪老婆。”
“四叔,四婶真恩爱啊。”白烁笑着背着手进了屋子。
白林亦不敢,所以跟在白烁的身后。
白桁脾气要多差就有多差,生气不管头还是屁股,拽过来就踢,他没少挨打...
江怡招了招手:“快过来。”
白烁笑盈盈地走到江怡身边坐下,然后脸贴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嘀咕:“四婶,我想打游戏。”
江怡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白桁。
白桁将手柄递给白烁,起身前,凑过去,在江怡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江怡红着脸:“快去忙吧。”
白桁走后,白林亦和白烁彻底放开自我了。
江怡抱着抱枕坐在中间,白烁和白林亦打的火热。
“我操,你玩阴的,妈的,你等着。”白烁一条腿放在沙发上,另一条腿踩在地板上,口吐芬芳。
白林亦身体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你他妈也没好到哪去,还有脸说我。”
江怡坐在中间,看不懂,就凑个热闹,因为感冒还没好,没什么精气神,没一会就在骂声中睡着了。
白烁见状拿过毯子盖在江怡身上,然后掐了掐骂骂咧咧的白林亦:“小点声,四婶睡着了。”
白林亦看了一眼:“就看这颜值,怎么也得值个二十亿吧?”
白烁瞪了白林亦一眼,然后低头打量着,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白里透红的皮肤,根本不用上任何遮瑕,如果不仔细看,连毛孔都没有。
这谁看了,能走得动道?
她作为一个喜欢男性的女性,都觉得江怡好看,主要是性格也好,可爱,撒娇,理性,都恰到好处。
白桁有多挑剔她是清楚的,之前有人给他送女人,甚至是国际女星,他都看不上...
白烁和白林亦坐在地上玩,江怡睡在沙发上,因为鼻子不通气,樱红的小嘴微微启着。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烁冷着一张小脸站了起来,白家的这些仆人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们年薪高达百万,既然拿了这份钱,就应该努力做到“懂规矩”,不然白家为什么负她们昂高的费用?
当然其中也不仅仅是为了钱的,有的人,需要白家的庇护,出了这个门,脑袋就不一定会落在哪,反正不能是自己的脖子上。
门被打开的瞬间,巴掌也随着落了下去。
仆人被打的一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她反应快。
白烁放下手,声音冷淡:“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对不起小姐,有客人来,老夫人身体不舒服,所以只能请夫人过去。”仆人说完快速低下了头,肩膀微微发抖,显然是害怕白烁的。
江怡听到了声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困意坐了起来。
白林亦将一旁的棉拖鞋扔了过去:“四婶,你不用管,反正有四叔呢。”
“傻孩子,你四叔也会累啊。”江怡说完,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话说的,她比白林亦还小呢。
白林亦挑眉,没吭声,虽然她人小,但是她辈分大啊。
在白家,你胆子足够大,可以给白桁个巴掌,但是你不能大声对江怡说话,懂得这一点,生活无忧。
江怡拿帕子擦了擦鼻子,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方桌上的发簪固定,外面很冷,她披着毯子出去肯定不行,于是从柜子里拿出白桁的大衣披在外面。
接待大厅坐了好几个人,其中一名男子,穿着白色西装,胸口搭配老式的怀表,手上带着象征家族的骨戒。
白烁陪在江怡身边,身后跟着十几名仆人。
江怡走路时打了个喷嚏,声音带着鼻音:“是谁来了,先告诉我。”不然她怎么接待人家啊。
“夫人,是SantoVolpe家族的族长,John·Giovanni。”女仆说着。
“你怎么不早说。”白烁说着拦住了江怡:“我们与他们家族有仇,他们这次来...”
“客人来了,主人不敢露面,岂不荒唐。”江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将脖子里面的牌子拿了出来,这是属于她身份地位的象征。
白烁见到牌子后,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江怡。
江怡不紧不慢的向接待大厅走去。
John·Giovanni见一个精致小巧的女人走了进来,他眉头皱了皱,他知道这是白桁的未婚妻,但他印象里,他们还没结婚。
江怡走了过去,笑着伸出手:“欢迎乔瓦尼先生,不好意思,刚刚睡了个午,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
John·Giovanni笑着伸出手,用很流利的中文道:“很荣幸能见到江小姐。”
一般来说,他应该称呼她为,白夫人,可是他称呼江小姐,意思就在明显不过了。
还有,他一定调查过她,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姓什么。
估计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遍。
“我有太久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还别说,听着挺亲切的。”江怡笑着看向身边的老仆:“怎么连盏茶都没有。”她转过头时,小脸冷冰冰的。
John·Giovanni眯缝着眼睛,眼前的小女人,很厉害,一句话,就破解了称呼上的尴尬。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白夫人。”John·Giovanni说完伸出手,阻止了一旁的老仆:“比起茶,我更喜欢咖啡。”
“那抱歉了乔瓦尼先生,我们白家,不喝咖啡,自然也就没有准备。”江怡说完,将双手轻轻放在身前,嘴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只是不达眼底。
白烁站在一旁,因为之前江怡表现的软软糯糯的,看起来很好欺负,也很好拿捏,以为性子极软,好说话呢...
John·Giovanni笑了笑:“白夫人客气了,这是白家,自然是要尊随白家的待客之道。”
江怡转过头看着John·Giovanni,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乔瓦尼先生,这次亲自来白家,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他身为SantoVolpe家族的族长,冒着生命危险,上白家,不可能只是为了讨论白家是如何待客的。
“白族长仙逝,我刚刚回国,来晚了,还请不要怪罪。”John·Giovanni说完想拉江怡的手,献吻。
他当然有事,不然也不会来,但是跟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她能担起多大的事。
江怡很不喜欢这个礼仪,于是将手,收了回来。
“Chenoia!”一旁的外国女人,撇了撇嘴。
江怡慢慢站起身:“这位女士觉得无聊,乔瓦尼先生不如先陪陪这位女士。”
还不等John·Giovanni开口,江怡沉着小脸,冷声道:“送客。”
当白家是什么地方,觉得无聊,那就回家玩去,谁拦着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