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倒是想想办法啊!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骑在您头顶上为所欲为吗?”
从新妇进门到昨天敬茶,连着两天傅明珠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心里气得要命,想着那个煞神总不能天天跟在洛染身边吧,一大早上她就想好怎么为难洛染了,谁知等了一早上,却等来人家已经出门了的消息,摇着方氏的胳膊愤愤不平。
方氏心里也气得够呛。
要怪只能怪那个孽种命大。为了显示她继母宽宏大度,从她嫁进靖国公府开始,就表面上对傅今安亲近,背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每天都盼着傅义能将那个孽子打死。
谁知道孽子命大,等再长大些更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方氏索性也不装了。只是这时候傅今安翅膀已经硬了,暗地里不知道怎么弄来那么多暗卫贴身保护,这时候她想下手都晚了。
所以她又趁着每次出门做客,总是不遗余力地给他身上抹黑,不想让他在自己的儿子前头成亲,生下靖国公府的长孙。
后来,就算不用自己出手,那个孽子煞神的名声传出去,也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给他,方氏总算安了心。
谁知道,这才几个月,皇上突然大手一挥,把洛染许配给了他,不但有县主的身份,再加上洛德运,方氏忽然感觉自己儿子的世子之位受到威胁。
这么想着,看向洛如雪的肚子就热切了几分,如果西院生不出孩子,无论他多厉害也是白费。
最后也都是给她儿子做嫁衣。
洛如雪感受到方氏的目光,不自觉挺了挺肚子,笑着对傅明珠道:“妹妹也不用急于一时。”
傅明珠眼睛一亮,看向她:“怎么,你有办法?”
洛如雪看了方氏一眼,道:“办法倒是有,只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什么人?”
傅明珠迫不及待地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看着洛染和那个煞神倒霉。
洛如雪道:“从前大哥没有妾室通房,是因为他还没尝到女人的滋味。昨天我可是听说,西院烧水的婆子一晚上都没休息呢。”
傅明珠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听到这些一点羞怯没有,反而很感兴趣,道:“然后呢?”
洛如雪笑笑,看向方氏。
方氏想了想,也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有些人不吃肉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尝过肉的滋味,一旦尝过了,就会欲罢不能。”
洛如雪笑着点头:“母亲说得极是。”
傅明珠还是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肉不肉的,这跟那两人有什么关系?”
方氏道:“好了,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打听这么多,最近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傅明珠今年十五岁了,本来年初选秀的时候,傅义和方氏虽然是站在柳贵妃和三皇子一边的,但是想到如果能将太子妃收入囊中,改变阵营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谁知道,别说是太子妃,就连皇宫的大门都没迈进去,第一轮名字刚递上去就被打回来了。傅义因此还特意找人问了礼部的人,得到的回答是:上面的意思。
只是上面是谁,他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过想也想到,除了那个整日跟自己作对的孽子还能是谁。
于是方氏又把目光盯向了三皇子。虽说傅明珠比陆景州还大一岁,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她跟柳贵妃暗示了几次,柳贵妃都没明确地给答复,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这不,方氏年初就给傅明珠找了好几个嬷嬷,专门调教。
一想起那些嬷嬷,傅明珠立刻苦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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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马车到了冠军侯府,洛染下马车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早晨的时候汪嬷嬷为什么会笑。
她看着后面不知何时跟上来的两辆马车,并着又青她们坐的,一共三辆马车,满满当当装满了东西。
“你这是……”
沈夕晴八月成亲,她帮着沈家忙碌的同时,王氏有意教她许多,包括聘礼嫁妆回门礼这些,她都了解了大概。昨日汪嬷嬷将单子送来的时候,她见上面比当时岳家的多了一成,但也没在意。
谁知道一到了地方,足足三辆马车,都抵得上寻常人家的聘礼了。
傅今安却连看也没看一眼,揽着她的腰往里走:“不过是些黄白之物,哪就值当你那么惊讶。”
洛染又看了一眼四个婆子才能抬得动的箱笼,一时忘了推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小声道:“那也不至于这么多。”
傅今安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爹把你养这么大,这点东西算什么。更何况,青宁姐弟俩这一年也不少用,聊表心意而已。”
听了他的话,洛染忽然发现人的感情还挺奇妙的。
无论她当时多么抗拒嫁给他,可现在才嫁过去几日,心境竟然发生了变化。不说别的,就冲他刚刚那句话,想起爹爹如今已经有了妻子,再过俩月,还会有除了自己以外的骨肉,可不就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了。
想到自己以后跟爹爹也要讲这些虚礼,原本热切的心忽然冷了下来。
傅今安看出她脸上的变化,知道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身份的转变,什么也没说,只是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最后说了一句:“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洛染并没把这句话往心里去,脚步加快,躲开他的手。
老夫人自打洛如雪出嫁那一日后,断断续续病了半年之久,就连洛染今日回门,也称身子不适没有出来。
还是洛染亲自进去探望,老夫人神情也恹恹的,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说了两句话,洛染关心几句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处,就听身后的老夫人忽然道:“你千方百计把洛家弄得家破人亡,你现在可满意了?”
洛染笑笑,转过身淡淡地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扪心自问,自打我跟爹爹回京以来,我可主动做过什么?或者说,若不是二婶步步相逼,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那你也……”
“那我也不能反击,只能任人宰割是吗?”
洛染轻轻笑了:“祖母可能忘记了,回京后被害得清白尽失的人是我,未婚夫被夺走的人也是我,几次三番被为难的人还是我!还有,我中毒差点没命的时候,祖母可曾用刚刚怨过我的话说二妹和二婶呢!祖母偏心,只因为我没娘,没娘的孩子就只能忍气吞声吗!”
老夫人身子颓然地软下去,挥挥手:“行了,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