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洛染的表情有些松动,沈聿知再接再厉:“说起来这件事表妹也没什么损失。去年你刚退亲,就有媒人上门,虽然都被姑丈退掉了,可是能退一次两次,总这么推脱也不是办法。如果照这个法子,表妹也可以清静两年。两年之后,宁儿和景行也大了,你想干什么也方便。当然,如果这期间表妹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表哥自不会耽误你。”
沈聿知觉得,说服表妹比写一篇策论还要难,心里正琢磨着在怎么说呢,忽然见洛染点头了。
明媚的小脸满是决绝:“既然这样,我便答应表哥,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聿知心脏狂跳,嗓子有些发紧:“你说。”
洛染也有些激动,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用没用,道:“我们不能定亲。”
沈聿知的心凉了半截,不过不要紧,他相信金石所致金石为开,点头答应:“好。”
洛染垂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表哥,我只是不想害你而已。”
她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未婚先孕生了两个孩子,可以帮表哥解决一时困难,但却不能因此耽误了表哥。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是那日那人说娶她的话。
想起这个,洛染又认真嘱咐道:“表哥,你要小心锦衣卫。”
不用说,两人也知道为何要小心。
沈聿知点头:“这个你放心吧,如今我在大理寺,他们锦衣卫办事也有许多需要大理寺的地方。”
他这么说不过是安慰洛染,他一个小小的大理正根本就无法左右锦衣卫,但幸好,他还有自己的法子。
事情说定,本来是说演戏给家人看,可两人就这么坐着,洛染总感觉有些尴尬。
幸好沈聿知看出她的不自在,借口去看青宁姐弟俩便离开了。
四月初二,洛如雪出嫁的日子,这一日侯府也来了许多客人,洛染和曹氏都帮着袁氏张罗着,李氏也暂时放了出来,等洛如雪出嫁后再回小佛堂。
宾客多,洛染忙的脚不沾地,这也就算了,最让她难受的是舅母看她的眼神,里面的高兴劲简直要把她淹没了。
这不,洛染刚寻个空挡在亭子里歇一会儿,王氏就看见她的身影寻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笑。
一旁的沈夕晴都看不下去,拉回母亲扯着洛染不松的手道:“娘,这也就是染染,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您吓跑了!”
王氏连忙道:“染染别怕,舅母这是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我跟你外祖母啊整天跟你表哥都要愁死了,你看看满京城,谁家那么大的人了连个亲事都没定呢,难不成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不成?你表哥眼光高,寻常女子还看不上。这回好了,他说喜欢你,也愿意等你几年,舅母我晚上睡觉都要笑醒了呢。”
王氏也是个疼孩子的,不然也不能等沈夕晴十六了才定亲。这也是岳家出了个太子妃,都撞上了没办法,不然她说什么也要把女儿留到十八再出嫁的。
被王氏这么热切的眼神看着,洛染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愧疚,开始后悔当时被表哥说得昏了头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了。
但马已经驾上了,这时候再反悔显然不但舅母空欢喜就连表哥那边也不好交代。她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赶紧出现个女子让表哥喜欢上吧。
只是两日前不知道为什么,表哥突然被皇上派去两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呢。
她只能求救地看向沈夕晴。
沈夕晴撇撇嘴,好不容易把母亲哄走,回头故意大声说了句:“嫂嫂,我们走了啊。”
一句话,洛染又闹了个大红脸。
“你这死孩子,不许乱叫!”
王氏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高兴着呢。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洛染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第二口气喘匀呢,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嫂嫂?”
洛染僵在原地,没敢回头。
傅今安走到她跟前站定,大手轻轻覆上她细腻修长的脖颈,指腹轻轻摩擦,细细感受滑腻的手感。
四月的天,洛染早早脱去小袄,换上春装,斜襟右衽的小衫领子低,哪怕外面披着披风,脖子也大多露在外面。
此刻男人干燥微凉的手紧紧贴着自己脖子,仿佛只要他微微一用力,下一刻脖子就会断了。
傅今安微微弯腰,闭着眼睛,鼻尖贴着她细腻的脸庞轻轻嗅了嗅,声音带着蛊惑地问:“乖,告诉我,她刚刚叫谁嫂嫂?”
洛染全身都起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可显然,某人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傅今安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眼,似乎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卑微,语气低沉,甚至有些委屈地道:
“我对你不好吗?去岁你不告而别,躲起来好几个月,我也没把你爹怎么样。你想把孩子养在身边,我宁可顶撞皇上挨板子也替你求来圣旨。还有沈家,我怕你伤心,沈聿知那个小子几次挑衅,我也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有傅世恒那个蠢货,竟然跑来跟你表白,为了让你开心,自己报仇,我也忍了。这次我告诉你等我回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嗯?”
天知道他回京后听到她与沈聿知“两情相悦”的消息时,有多么想杀人。
男人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悉数扑在脸上,洛染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其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往上蔓延。
看着她一点点失了血色有些惨白的脸,傅今安只以为她害怕了,但因为心里有气,此刻不想哄她,想给她点教训好让她有点记性。
头压得更低,一抹温软压下来,洛染彻底没法呼吸。
柔软香甜入腹,傅今安终于感觉怒气消了许多,却尤不知足。
舌尖微微用力,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带着她共舞,纠缠,尝遍檀口中每一个角落……
覆在她双眼上的手不知何时离开,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钻进披风,只轻轻用力,衣襟的带子便轻而易举地散落。
洛染感觉那股疼痛越来越清晰,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喉间涌出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