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阵子陆家父子在,陆西橙好久没和大家一块吃晚饭了,姜丽丽取笑她:“今天没去你未婚夫家?”
“干嘛,你不想看到我?”陆西橙眼疾手快把碗里最后一片肉夹走,“不留给你。”
“行行行,给你多吃一片。”姜丽丽不介意,她可是有好几斤肉的大户。
刘小草捏着个窝头啃,她没有买肉,这菜轮不上她吃,她休息天去了县里,取了家里寄来的信。
她二哥找了对象,条件不错,是鞋厂的正式工人,女方家里要求一百八十元彩礼外加一块手表,刘小草家里钱有,手表票拿不出来,要花钱买,她妈要求她今年必须汇至少五十块钱回去。
所以,刘小草现在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
霍竞川从山里回来已是半夜,他在院子里冲了凉,回屋休息,明天要和妹妹申请,让他继续去知青点睡,大不了他晚上不闹她。
在床上盯着两人的合照看了片刻,霍竞川睡不着,想起杨继忠送的礼物还没拆开,他从柜子里把麻袋拖出来。
东西不多,分量挺重,解开绳子,霍竞川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居然都是书,书页泛黄,所有的封面都被撕掉了,有些排版是竖版的,泛着陈旧的味道。
不仅封面,有几本边缘处还被老鼠啃咬过,像是从废品站捡来的。
霍竞川把煤油灯移过来,捡起一本坐到床沿看。
扉页一首诗: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霍竞川皱眉,他最近学数学,对诗词兴趣不大,而且这诗写得不太正经。
继续往后翻几页,他打算放下了,这时,一张插图撞入他的视线。
图上,一男一女于床榻上行传宗接代之事,动作之大胆,姿势之狂放冲击霍竞川瞪目结舌。
隐私处更是描绘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霍竞川呼吸急促,手里的书像烙铁一般变得滚烫,他想扔掉,眼睛却死死盯在图上转不开去。
再往下翻,尺度更加惊人,地点更是匪夷所思。
渐渐的,霍竞川眼前出现幻觉,图上的人仿佛化为实体,是他和……
如果说在省城钢铁厂澡堂那次是他的启蒙,那么,这些陈旧的书籍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又做梦了,梦里似真似幻。
霍竞川躺在床上,汗水沿着鬓角大颗大颗滚落,喉结剧烈滚动,胸膛重重起伏。
“妹妹!”他喃喃自语,“妹妹!”
麦色皮肤染上一抹绮丽的潮红,衬得男人硬朗的脸庞邪肆魅人。
“妹妹,我想要你!”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着床沿,指甲扣得木头咯咯响,留下一串狰狞的抓痕。
不行!
有一股热流在他身体里冲撞,找不到出口。
男人的唇不断张张合合,它渴望着,他痛苦着!
“妹妹,让我疼疼你!”黑暗里男人发出一声卑微的祈求,睁开血红色的眸。
他出不来!
空气中有熟悉的微甜暖香,很淡很淡,他拿起枕边的照片放在胸口,久久无法入睡。
……
“霍竞川,我得了包好吃的桂花糖,咦,你怎么又洗床单,不是才换上去的吗?”陆西橙背着小背篓跑进院子,霍竞川正弯腰拧床单,她疑惑地挠挠头,这床单他喝醉酒第二天换的,才不过两三天,他现在比她还爱干净了?
“嗯,昨晚太热,我出了一身汗。”霍竞川神色不自然地解释,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我觉得还好呀,不冷不热最好眠,难怪你说自己火气大,那你到了夏天怎么办呀?”陆西橙放下背篓和他一起拧,她手小,力气也小,霍竞川把床单一个角给她,“小心点,水别滴身上。”“嗯,你以后换成凉席睡吧,天天洗床单也挺麻烦的。”陆西橙好心地建议,抬起头来看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长热疮了呀?”
她手指碰了碰霍竞川的嘴角,一手捧着他的脸:“你别动,我看看。”
霍竞川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不动,陆西橙小脸上写着关心,心疼地摸摸他嘴角的一个小泡泡:“你昨晚是不是热得没睡好呀,眼里都有红血丝了,我给你熬一点凉茶喝吧!”
“好。”霍竞川望着她花瓣唇吐出关切的话语,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去。
“哎呀,你手怎么也受伤了?”陆西橙眼尖地发现他的指甲缝里有血迹,“你昨天去山上遇到危险了?怎么搞成这样?”
陆西橙把他手里的床单抢过来扔回木盆,拉着他进屋,霍竞川乖乖跟在她后面。
“受伤了你还洗床单,十指连心,你都不会痛吗?”陆西橙小嘴叭叭叭数落他,“回房间,我给你上点药,唉,男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说着便要推开房门,霍竞川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跨步上前,挡在房间门口,陆西橙来不及刹车,撞在他胸口。
“怎么了呀?”
那些书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霍竞川哪里敢让她看到,他急得额头冒汗:“妹妹,房间太乱了,在堂屋涂药吧。”
陆西橙莫名其妙:“乱我给你收拾下就好了呀!”
“我自己收拾,男人出了汗很臭的,你乖,不要进去。”霍竞川扶着她转身,推她到堂屋的竹椅上坐下。
陆西橙狐疑,他从没有过这么奇怪的行为,还不给自己进他的房间?
“喂,霍竞川,你是不是在房间里偷偷……”
霍竞川紧张地屏住呼吸,想给她跪下。
“养了只小兔子?不给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