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猜测那两个人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他没去问,万一医院知道他们一个生产队,让他付钱怎么办?
他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的,再说的,大头都上交了,他身上也就小姑娘给的零花钱,还要留着给她买零嘴和雪花膏呢,不能乱用。
或者让他把他们带回去,那也不行,他们身体不好,如果路上出点什么事,不是耽误他回家嘛!
霍竞川才不会揽这种麻烦。
霍竞川刚才想起还有件事忘记问了,匆匆又回到了老太太的科室:“您好,医生,我想再问下,月事带怎么用?”
老太太瞅见还是他,倒是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你媳妇以前没用过?”
“用过,我想了解下。”霍竞川估计陆西橙以前是没用过的,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那东西都没认出来是什么。
“月事带就是长长的一条,供销社有卖,很多女同志会自己做,做法很简单,里面塞上草木灰。”老太太比划说道,她这把年纪,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不过草木灰容易漏,也可以垫草纸,有干净的棉花,就草纸和棉花一起用,那样是最好的。”
棉花不吸水,光用棉花撑不了多久,下面垫一层草纸,上面垫棉花,既舒服又安全。
“棉花不能是用过的,细菌太多,要新棉花。”老太太又强调,棉花难弄,都用来做衣服裤子,用的时间久了,棉花结块不保暖了,有些妇女会把那些棉花用在月事带里,老太太是不赞成那样做的。
“女同志的身体要好好保护,尤其卫生方面,要特别注意,一旦不小心得了病,会跟着人到死,很糟心的。”
霍竞川把这话牢牢记在心上:“我知道了,谢谢您,那有没有比月事带更方便的东西?”
霍竞川不傻,他能猜得到小姑娘之前用的应该是更高级的东西,可她在沪市的母亲给准备都是月事带,说明那些东西现在可能没普及。
“你说的是卫生巾吧,是不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东西咱们这儿买不到。”老太太是主任,经常要去省里开会,也去过省里的百货大楼,压根没见过卫生巾。霍竞川了然点头,等以后有机会去沪市和京城了再找找吧。
这个东西除非陆西橙自己开口,否则不能由他拜托别人帮忙买,不管是橙橙家里人还是杨继忠都不行。
他俩没有结婚,月事这种私密事不该他一个外男过问,别人会觉得橙橙不是个好姑娘。
告别了老太太出来,霍竞川和老王头一起往医院外面走,顺便提了下见到徐沈二人的事:“是他们,在住院部。”
“那咱回去和大队长说一声吧。”老王头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家要紧。
给牛喂了草,两人就返程了,出来时是凌晨,这会儿是中午,老王头架着爬犁跑得飞快,霍竞川蒙着脸挡住迎面飞来的雪花。
他上次得了一百斤棉花,卖出去七十斤,后来做盐水瓶的棉套子等也用了点,还剩二十多斤,他寻思着这些够不够用,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那七十斤就该留着的。
明年要和棉纺厂走动走动,多弄点棉花,每个月都需要好几斤,霍竞川把这件事记在明年的计划里。
回到前进大队,霍竞川让老王头去找大队长汇报情况,他自己先到知青点。
陆西橙的小屋门掩着,霍竞川站在门口拍打身上的雪花,对面,林圆出来倒洗脚水,见到他,连忙跑过来:“霍同志,你回来啦,橙橙刚睡着,睡前喝了半碗玉米粥。”
下午,知道橙橙林圆林舒和姜丽丽陪着陆西橙在屋里看书下棋,她们以为她病了,一问才知道是那个来了,姜丽丽小声问她:“你和你对象说啦,他咋知道你不舒服?”
“我只说不舒服,他不知道我哪里不舒服。”陆西橙只能这样说。
穿越过来这些日子,陆西橙已非吴下阿蒙,平时经常聊天,她知道,未婚男女在那方面还是挺忌讳的。
在这个牵牵手就要结婚的年代,他们算是很出格了。
三个女孩子就偷偷笑:“幸亏霍同志会照顾人,误打误撞了。”要是倒霉碰到个不体贴的,还要怪女人没事找事,动不动就生病。“那种男人,我也看不上啊!”陆西橙很傲娇,她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么棒!
就是,不晓得棒棒的男人今天干什么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
霍竞川进屋,陆西橙睡得正香呢,没到晚上,她直接穿着睡衣睡的,换了件黑白两色的奶牛睡衣,衬得她脸越发小巧精致,尖尖的小下巴抵在胸前的滚滚脑袋上,不过才两天,霍竞川竟然觉得她瘦了一圈,奶嫖也小了。
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霍竞川没吵醒她,回家准备做饭。
他自己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但陆西橙必须吃好。医生说的,要清淡有营养,所以他炖了半只鸡,炖完后把上面一层油撇去,只留下清澈的鸡汤和几块嫩嫩的鸡肉盛到保温盒里。
又煮了红糖鸡蛋,放了桂圆红枣,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倒在保温杯里一起带到知青点。
……
木门被轻轻推开,带来呼啸的风和阵阵冷意,随即又被快速关上,陆西橙感觉自己被抱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眼眸。
“你回来啦!”手臂勾住来人的脖颈,小姑娘娇气地抱怨,“我一天没见到你了。”
霍竞川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听她说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下棋啦,圆圆好笨,学了好久都不会,老是不按照规则来。”陆西橙嘟着小嘴回忆,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你学的时候也好笨啊,现在都下不过呢!”
“嗯,妹妹聪明。”
“没有的,林舒姐棋艺好,我输了好几次,姜丽丽是个臭棋篓子,总悔棋,我气死啦!”
“下棋累不累?”
“不累,圆圆把她的炕桌搬过来了,我坐在炕上下的。”陆西橙扭扭自己打小腰,“我一天没动弹,腰好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