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别吓唬我！我给你说，我没钱！”中年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同志，你是不是不光腰疼，还经常出现小腹疼痛，并且尿少，尿尿的时候，这种疼痛会加剧。
有时候疼的厉害了，还会恶心，甚至呕吐？”张衍脸色缓和下来，嘴角带上了一丝丝的微笑，很温和的问道。
张衍嘴角的微笑，让中年人的紧张舒缓了很多。
“对，对！有的时候，疼的我都站不起腰来。
大夫，我这是什么病？该不会是腰子坏了吧？”中年人又紧张起来，颤抖着问道。
“不是，你腰子没坏，就是肾结石，发现的比较早，治疗难度不大。”张衍淡淡的带着微笑，温和的对中年人说道。
“肾·······结石，肾结石是什么病？”中年人有些茫然道。
“张医生，厂长打电话，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梁燕跑进来对张衍说道。
“知道了！”张衍淡淡回了一句，继续换了一种中年人能够理解的说法对中年人说道：“肾结石，就是你腰子里长了小石头，这些小石头，会阻碍你尿尿，并且会因为你腰疼和小肚子疼。”
“张医生，厂长挺急的，让你马上过去。”
“让他等着！他重要还是病人重要？”张衍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梁燕站在门口，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被张衍嚎了一句，心里也有些难过，眼圈开始发红。
张衍根本没有去看梁燕，继续对中年人说道：“你这种情况，再耽误下去，就会发生尿血，那时候，治疗就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那个，大夫，领导叫你，你不去没有关系吧？”中年人有些替张衍担心起来。
“没事，我是一名医生，在我眼里，病人最大。”
“谢谢您大夫，您是一个好医生。”中年人很感动的站起来对张衍鞠了一躬。
“同志，不用这样，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大夫，你说我这腰子里怎么会长小石头？我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从来都不感冒。”中年人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腰子里长石头的说法。
“肾结石和你的身体素质没有关系，主要是和你平时的饮食有关系。
有些水，水质有问题，就容易引起肾结石。
你是不是经常喝二性子水？”
北京城的水井大多数都是苦水井，水碱大，而且喝起来苦涩难以下咽。
用苦水井的水泡茶，用不了两天，茶壶上就会结满一层厚厚的水碱。
所以，北京街道胡同带“井”字的最多，如带有特点的沙井胡同、柳树井、八角琉璃井、红井胡同、王府井等等。
还有以井眼取名的二眼井、三眼井、四眼井。
以水质取名的甜水井、苦水井；以井主姓氏命名的牟家井、赵家井、罗家井、宣家井等。
老北京的住户都是预备三种水，苦水洗衣服、二性子水做饭、喝茶才用甜水。
这二性子水，就是介于甜水和苦水之间的一种水。
像中年人这种出苦力的，喝甜水都是一种负担，喝不起甜水，只能去喝二性子水。
这种水能喝，但是口感很不好，长时间喝二性子水，就容易得肾结石、尿结石这样的结石病。
过去，老北京人，得尿结石，肾结石的人很多，而且得肾结石的多是穷苦人家，就是这个原因。
这就是戏文里唱的，小寒霜专打独根草，大水尽淹独木桥。
不过，这种事，张衍解决不了，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少，因为解放后，所有的老百姓，基本都能用上自来水了。
“大夫，我这病好治吗？得花多少钱？”
“你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是很严重，吃几副中药，把结石打下来就行了。
只是以后可不能再喝二性子水了。”张衍沉吟着说道。
肾结石这种病，说好治也好治，可是在这个年代，并不像张衍说的那么简单。
要用破血，破风的药加补肾益气的药进行排石。
属于边破边补。
补肾益气的药，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不便宜。
有人看年代文，会感觉这个年代的中医很便宜，在东北一斤人参才几块钱。
可是，这个年代，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像中年人这种出苦力，靠蹬三轮拉活的苦力，一天能赚多少钱？
一天不干，就一天没钱。
三天不干活，连饭都吃不起。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复诊。”张衍沉吟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这个，不吃药不行？”
“这位大哥，你的病，现在吃药就能治好，如果继续忍着，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得动手术了。
你自己想一下，吃药花钱少，还是做手术花钱少？”
“徐长卿6g，甘草15g，忍冬藤9g，连钱草10g········”张衍拿过纸，给中年人开了一个方子。
张衍开的方子是通淋排石的古方，又加了几味补中益气的药。
最重要的是，张衍开的方子，都是医务室药剂室里有的中药。
“这个药，一天一副，分成三次喝。
小梁，你带这位大哥去拿药，用你的工作证拿药。”张衍把药方交给中年人交代道。
看到梁燕还站在门口，于是对她交代道。
用梁燕的工作证买药，算是张衍对中年人的一个帮助吧。
医务室是针对轧钢厂职工和家属的。
本厂职工和家属看病，只收成本。
报销的话，拿着单子另外找财务报销。
外人来看病，会加上利润，以及医生的诊疗费都会加到药费里面。
“谢谢，谢谢你大夫，你是个好人！”中年人站起来对着张衍鞠了一躬，然后跟着梁燕去拿药。
看着中年人的背影，张衍摇摇头。
好人吗？
如果是好人，不是应该免了他的医药费？
可是，这样的穷苦人太多，自己又能帮助多少人？
所以，他不是好人。
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尽量让病人少花钱，看好病。
当不了好人，只能努力当一个好医生。
张衍收拾了一下心情，连系统的提示，都没有去看。
左右就那点奖励，又不是技能奖励，看不看的有什么意思？
直接起身，来到厂部办公楼。
张衍进到杨厂长的办公室，发现老梁头在里面坐着，还有一个陌生人。
张衍客气的冲老梁头和陌生人点点头，然后看向杨厂长，“厂长，您找我？”
“张院长来了？”对张衍的姗姗来迟，杨厂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热情的给张衍介绍道：“这位是西城医院的楚院长。”
对于杨厂长的称呼，张衍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多想。
“您好，楚院长！”张衍客气的冲楚云龙点点头。
自从张衍进门，楚云龙就一直在暗暗打量张衍。
长得不错，一表人才。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对厂长那种淡定从容的态度，让楚云龙高看了张衍一眼。
这才是一个技术型人才该有的态度。
恃才傲物，说的就是他们这些搞技术的人。
恃才傲物并不是盲目的目空一切。
是一种源自于自身技术的底气。
有才华的人，不需要向权贵低头乞好。
“张院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张院长的风采，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心生敬佩。”楚云龙大笑着站起来，主动和张衍握手。
“楚院长您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后学末进的小医生而已，当不起您的夸赞。”张衍客气的和楚云龙握了一下手。
心里对楚云龙的来意，基本上有所了解。
这是他拒绝了赵鹏程邀请，西城医院的院长亲自出马了。
只是不知道是正的还是副的？
不管如何，张衍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这说明，自己的医术得到了认可。
“张院长，我这次过来是希望能邀请张院长到我们医院挂职。”楚云龙没有再继续客套，自己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张衍心中暗笑，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没有急着回话，而是转头看向杨厂长。
他不愿意去迎合领导，不代表他没有情商。
这个时候，不是他表态的时候。
杨厂长很满意张衍的态度，虽然张衍直接答应，杨厂长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张衍这一眼，让杨厂长感受到了尊重。
“张院长，对于你去西城医院挂职这件事，我们是支持的。
毕竟，咱们红星医院没有做手术的条件，你留在红星医院实在是委屈了你的手术才能。
可是，红星医院又离不开你。
现在楚院长提出来的这个方案，我感觉非常好，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楚院长还答应，会派两名医生过来给张院长你当助手。”
“对，他们都是刚从中专毕业的宝贵人才，也希望张院长能够多带带他们。”楚云龙赶紧插话说道。
去不去西城医院挂职无所谓，关键是给两名实习生，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最近医务室的病人越来越多，导致他看书学习的时间都少了一多半。
有了两个中专实习生，带上一段时间，一些简单的发烧感冒，清创缝合之类的小伤，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