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航退回门内,站在玻璃门内等着大哥。
沉郁一晚上的韩峰出现在电梯口,迈动长腿,走到秦航身后站定。
不知他躲在哪里吸了多少烟,身上的味道重得呛人。
秦航被惊动了,回过头看到是他,并没有多么惊讶,而是礼貌的笑笑,点头致意,“再会。”
“为什么不要我给你的钱?”韩峰没有走,而是不甘的出口相问。
有什么可问的呢?人家早就和你分了,凭什么要你的钱。
“韩先生,你我非亲非故,我没有接受你的钱的立场和身份。而且,我需要钱,可以自己赚。”
立场和身份五个字让韩峰幽黑的眼底多出几许狼狈,他微微弓着背,伸手扶住身边的圆柱,“我亏欠你太多,那是我给你的补偿,是你应得的。”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卑微。
瘦高的身体佝偻着,像被风雨吹打过的落水狗。
秦航转过头看着外边,淡然的说道,“韩先生,我是谈恋爱,不是卖的。”
韩峰像是遭了重击,身体晃动着,脚步向后踉跄着退了一下,眼睛埯绝望涨潮的海水一样翻涌。
或许他仍然想要得到秦航的谅解,可这一刻他该明白,永远不可能的。
酒店门廊的灯很亮,梁子傲从黑暗中走来,站在灯光之下,唇角微翘,笑容水般的温柔,五官精致,如同漫画里走出的少年。
他朝着秦航伸出手,“航航,我来接你了。”
秦航眼睛一亮,整个人立刻鲜活起来,和我说了一声,转过身脚步轻快的小跑着离开。
韩峰扶着柱子,眼睛一直追随着秦航,看着她扑到梁子傲怀里,梁子傲给她带上围巾,把人圈在怀里,如同护着绝世珍宝一样的小心,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听到身后仿若有着细细的抽泣声音,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为自己的愚蠢和残忍流下的眼泪。
“她找到属于她的光了,以后别再打扰她,让她好好过日子,韩峰。”
好半天,韩峰才囊着鼻子,说了名话,“嗯,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他了。”
回去的路上,大哥见我不说话,在等红灯时,倒出手来用手背蹭我的脸颊,亲腻的问我怎么了,还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去看冰雪城,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大哥你说,滕静的孩子是谁的呢?”这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知道,按月份算,这孩子大概是在兰城的那段时间怀上的,只是我并没见过她和哪位异性来往过密。”
“那就奇怪了,她总不能个体无性繁殖。”
大哥捉住我的手在唇边啄了两下,“干嘛想那么多,爱是谁的都和我们没关系,反正不可能是我的。”
当天晚上零点之前,赵锋告诉我们,滕静生了,剖腹产,是个男孩,五斤四两,母子平安。
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了一口气。
不是为滕静,而是为赵锋。
赵锋是聚会的组织者,万一滕静因此发生点什么意外,他一定会受到连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十二月二十四日,我们一行四人在京都着陆。
梁子傲直接把滕静带走,大哥开着放在停车场多日的车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