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哥!”
海边苦苦等候的林清浅看着江牧尘被宴君夜的两名下属从快艇上拖到岸边,疯了一般上前推开了宴君夜的人。
江牧尘一身蓝白的病号服胸口殷红了一大片,躺在码头边脸色呈现死灰的白,被林清浅撕心裂肺的哭喊吵醒,江牧尘用尽浑身的力气抬手,想要擦掉林清浅脸上的泪珠:“不哭。”
声音很弱,很无力,却还想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一个安慰的笑容。
远处,宴君夜黑色西裤白色衬衫领口开着三颗纽扣,后背抵在车门单腿稍微弯曲,见林清浅跪在地上抱着江牧尘哭的撕心裂肺猛地吸了口烟,慢慢吐出一圈烟圈,宴君夜如冰的眸光猛地收紧,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危险,邪肆。
林清浅抱着江牧尘的上半身瘫坐在码头边,眼泪就没有停过,反手握住江牧尘被绳索勒的血肉模糊的手腕心脏深处一阵阵抽痛:“牧尘哥,是我对不起你,救护车马上来了,你坚持住...”万合中文
江牧尘伤的很重,也很狼狈,视线紧盯林清浅哭的无助的小脸心疼的红了眼眶,大婚当日新娘被抢,自己受伤,估计任何男人都会发疯,可是江牧尘从不给林清浅任何负面的情绪:“不哭,等我养好伤,我再去林家娶你。”
江牧尘虚弱的声音飘渺无力:“是我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好你,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你回头,我不会放手...”
林清浅低头,心脏撕裂般的疼,哭声越来越压抑。
有人说,人生最好不要错过两种东西:最后一班回家的车,和一个深爱你的人,这两样,林清浅都错过了。
林清浅崩溃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码头,海水拍打在码头的岸边,又苦又咸。
【浅浅,他不值得你爱,你回头看看我...】
【浅浅,从厨房刚拿出来的,趁热吃...】
【浅浅,我等你出狱...】
【浅浅,婚房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浅浅,明天的婚礼会很累,我给你备了平底鞋...】
【浅浅,牧尘哥能不能提前要点福利,叫声老公...】
......
记忆一股脑袭来,林清浅满脑子都是江牧尘温柔治愈的声音跟期待的眼神,三年的牢狱生活,每次探监,江牧尘必到。
他总是这样,她哭,他哄,她受伤,他陪伴,她坐牢,他等待,为了她,他放弃家族继承权,为了她,那么孝顺温柔的人会跟自己母亲闹翻,为了他,他差点备离全世界。
林清浅心脏刀绞一样痛的喘不过气来,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这么好的男人她偏偏不要,妄想拥抱遥不可及的太阳,最后被灼的满身是伤:“牧尘哥,我对不起你!”
江牧尘忍着胸口的枪伤带给他的疼痛挣扎想要起身,双眼锁定住林清浅的表情猩红一片:“浅浅,你难道对他还不死心吗?!”
“跟牧尘哥回去!”
江牧尘想要起身,那迫切想要带走林清浅的狼狈样子让林清浅心脏阵阵抽痛,这辈子,她们注定不可能,如果知道宴君夜会这样疯狂纠缠,林清浅自生自灭也不想去连累任何人。
林清浅身心疲惫,拼命抱住江牧尘不让他乱动:“对不起牧尘哥,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还你!”
宴君夜就是个疯子,林清浅不想江牧尘再因为她受到一点点伤害:“阿姨还在家里等着你...”
海风很大,海水很咸,夜晚很凉,码头很空旷,宴君夜不知何时到了两人身边,缓缓蹲下。
反手扣住江牧尘被绳索勒到白骨外翻的手腕暗暗用力,江牧尘痛的闷哼一声,脸色更加灰白。
林清浅看着宴君夜这样的举动差点心梗,双手握紧宴君夜扣住江牧尘的手腕颤抖出声:“宴君夜你放手,牧尘哥他已经受伤了你还想怎样?!”
宴君夜眉眼狠厉,低沉的嗓音无比嚣张:“没什么,就是看着不爽!”
见林清浅抱紧江牧尘维护成这样,宴君夜狭长的冰眸一闪而过的阴骛,瞬间翻脸:“林清浅,你tm的打算在我面前跟这野男人洞房吗?!”
林清浅知道宴君夜是个疯子,看着不远处的救护车,林清浅面如死灰,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林清浅尽可能商量的语气开口:“宴君夜,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你让我送牧尘哥先去医院,我要回林家一趟!”
宴君夜舌尖用力抵了一下后槽牙,嘴角勾起几分邪魅:“想跟他走可以,林江两家,你任选一个!”
江牧尘明显感觉林清浅的身体在发抖,愤怒的甩开宴君夜挣扎起身,没有开口,江牧尘忍着伤口的疼痛拽着林清浅就走:“浅浅别怕,天塌下来有牧尘哥在。”
身后一声冷嗤,林清浅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心慌意乱的推着江牧尘上了急救车,林清浅再也没有了动作:“牧尘哥,我不值得,回南城,别再来找我了!”
空旷的码头边星星点点的光,江牧尘看着林清浅的脚步后退,一个大男人,眼泪刷的滚落,抬手扣住林清浅的手把人拉向自己,江牧尘舍不得:“浅浅,只要我是你拒绝其他人的理由,我可以为你放弃全世界,清醒点,跟我走!”
林清浅不是不够勇敢,也不是不够清醒,反而太清醒,才更不能走。
林家养育他,她不能让林家有事,江牧尘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她不能让江家有事。
她做不到洒脱,做不到无所顾忌。
林清浅狠心的推开江牧尘,收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牧尘哥,我放不下他!”
看着江牧尘僵在半空中的手猩红的眸子滚烫的眼泪,林清浅摇摇欲坠,步步后退。
三年后,她再一次为了宴君夜拒绝了江牧尘。
她知道,那个笑容治愈说话温柔的少年,将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牧尘哥,我对不起你!”
如果注定没有缘分,林清浅希望他能安好。
这是她能为江牧尘做的,唯一的事!
江牧尘是个温柔绅士的男人,林清浅一句‘放不下他’胜过一切千言万语,被医护人员架上车,直到救护车的车门被关上那一刻,江牧尘依旧面如死灰的呆滞表情。
救护车扬长而去,林清浅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双手深深的陷进泥地,林清浅哭的快要晕倒过去。
宴君夜双手插兜站在林清浅身后,低沉的嗓音霸道阴冷:“再嚎,老子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林清浅抬头看向宴君夜,哭着哭着失心疯的笑了起来:一个疯子放弃一个傻子因为另一个疯子!
好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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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