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霍连城还是从马车下来了。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码头最后一班船就要开了,他还得赶去跟周向北会合。
他们要离开烟城,要走的第一条路就是水路。
秦晚晚看看身上的衣服,吁了口气,对车夫吩咐道:“我们走吧!”
车夫闻言轻轻挥动马鞭,马儿就往前走了,马蹄声混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在夜幕的街道里显得悠远又孤寂。
霍连城远远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快追上去,否则你这一生都要错过她了。
未曾拥有过。
却心痛的好像已经死去了千万次。
最终,霍连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底的那份悸动,在马车即将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他追上去了。
他拦在马车前,车夫没来得及停下马儿,只得用力的拉住了缰绳。
马儿前蹄扬起,整个马车也因为马儿受惊大幅度晃荡。
眼看着一双铁蹄就要踏在霍连城身上,他拉住缰绳,一把翻身就跃上了马背。
或许是他身上的悍气震慑了马儿,马儿将铁蹄放下之后发出了一声长鸣,然后乖乖的再也不敢动弹。
秦晚晚察觉到了马车的异常,等马车停稳之后,她才拉开了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一抬头,她就看见了马背上的男人,笔直修长的一双长腿紧贴着马腹,腰肢挺拔,肩膀宽阔,一头黝黑的短发在夜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霍连城回头看着马车上的秦晚晚,他声音低沉:“我这趟出去,生死未知,秦晚晚,你等我三个月,若我能活着回来,你就听我跟你解释
“我不会.......”
不会等你的。
秦晚晚话还没有说完,霍连城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晚晚,然后大刀阔步的向着与马车相反的方向走远了。
他没有再回霍家,而是直接往码头的方向赶。
这会回去,被江素云逮住了肯定少不了一番盘问,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耽搁了。
马儿受惊,车夫被吓的够呛。
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他忍不住问道:“这夫妻俩没有隔夜仇,我看霍少爷不像是对夫人无情的样子,夫人真打算就这样走了?”
“我们已经和离了,算不得夫妻的,继续走吧!”
车夫见秦晚晚不想多说,只能拿起马鞭继续赶路。
秦晚晚靠在车窗上,心中思绪万千。
她在想霍连城说的话,生死未知,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过她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多想了。
霍连城有什么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捏了捏被折成方块放在衣兜里的和离书。
他们已经和离了。
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这时,秦晚晚左手边的一个麻袋一阵颤动。
她伸手拍了麻袋一巴掌:“别动,再动我弄死你!”
麻袋里装着容嬷嬷,是秦晚晚打晕之后装进麻袋,让下人帮忙抬上马车的。
容嬷嬷手里还有秦晚晚想要的秘密,秦晚晚自然不会忘了她。
听到秦晚晚警告的声音,容嬷嬷立马就老实了,她嘴里被秦晚晚塞满了布条,连轻微的呜咽声都很难发出来。
夜风习习。
马车走了很久,都没有到秦家。
秦晚晚在心中暗算,这马车跑的时间,都快要赶上大婚那天她坐轿子的时间了。
“师傅,还有多远!”
秦晚晚不禁问道。
车夫含糊不清的回应:“快了快了,这就到了
突然,秦晚晚感到脚下一阵颠簸。
她觉得奇怪,就拉开了马车窗户上的窗帘。
马车驶进了一条狭窄逼仄(zhe)的巷子。
这不是去秦家的路。
马车夫想做什么?
秦晚晚心中大惊,正在心中思虑对策,马车就已经停下了。
马车夫在外大喊:“阿柴哥,出来验货了!”
巷子深处,一个刀疤男骂骂咧咧的拉开了院门:“李二狗,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啊,怎么,又有新货?”
马车夫就是李二狗,他点头哈腰:“阿柴哥,何止是新货,简直是个嫩的出水的美人胚子,这次你可得多给我点钱
“就你那眼光,老嬷嬷你都能看成病西施,你先别急着要钱,我得先验验货
秦晚晚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狗日的马车夫,就他妈的是个人贩子。
杂碎。
她秦晚晚就这么背,随便出门找的马车,就是干拐卖人口勾当的?
艹,这就是俗话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晚晚正在心里骂娘着,马车帘子被阿柴一把拉开。
只看了一眼,阿柴就愣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太美了。
说嫩的出水一点也不为过,简直比水还要嫩。
他的眼里迸射出一道淫荡的目光,欲火迭起。
李二狗在后面邀功:“咋样,阿柴哥,没骗你,是个美人吧!”
“美,确实美!”
阿柴哥嘴角流出了哈喇子,一道刀疤从他的额头延伸到了下巴,再配上他淫荡邪恶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恶心的要命。
秦晚晚想伸手把他那双肆无忌惮的眼珠子掏出来。
他盯的秦晚晚很不舒服。
李二狗喜滋滋的:“那阿柴哥,你看这钱......”
跑车是个累活,李二狗好赌成性,游手好闲是不愿意做这个活计的。
两年前他认识了刀疤男阿柴,得了通过马车拐卖妇女的发财路子,才寻了辆马车开始在烟城拉客。
李二狗胆子大,这两年从他马车上拉过来的女人不说上百,七八十是有了的。
他靠着卖女人挣钱,是以看见漂亮的女人,知道能出个好价钱,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李二狗贪婪的盯着阿柴腰间的钱袋子,想着阿柴至少钱袋子要瘪下去一大半,他才能满意。
阿柴看李二狗猴急的样子不耐烦的嚷道:“你急什么,先把人弄下来再说,我还能少了你个怂逼的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