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只小家伙,有一种突然就长大了的感觉,尹玖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温和的拍拍他的脑袋说:“乖,妈妈以后的依靠就是你。”
顾诃喆用力点点头,扑在尹玖怀里,孩子身上天生的气息之外,他还有一股淡淡的白梅香气,这种味道是褚煜泽身上惯有的。
尹玖凝神皱着眉头,从没想过人生的路会这般难行。
……
在镜中化了一个相当浓的妆容之后,年安琴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微低下头,再次抬头时,表情就变了,变的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恐惧,赶忙找了湿巾去擦嘴上的口红,年安琴攥着拳头瞪着镜子上的几个字。
我早晚会来找你。
谢非已经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了,毕竟他和年安琴之间的关系实在特殊,所以即便是在卫生间,他也是能进去一看究竟的。
“年总,您怎么了!”谢非也庆幸自己进来了,年安琴头发已经全都湿了,脸上的妆容也很混乱,根本不像是就要出门的样子。
年安琴被他扶着出了卫生间,坐在床上浑身还在微微颤抖,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她来了……”
谢非拧眉,他刚跟着年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年总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感觉,可能还不止一个,是好几个,但会将妆容弄成这个样子的,他从来没见过。
“DID的情况又变复杂了么?需要我为您联系李医生么?”谢非问。
年安琴微摇了摇头说:“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就是你找再多的医生也没用,李医生之前已经告诉过我情况了,用药虽然能压制非核心人格的出现,但这一次出现的,不是普通人。”
“是……”
年安琴表情有些恐惧的说:“我当年生了褚煜泽之后,其实在孕期就已经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山田泽亚手下有一个叫琳达的女人来找过我,告诉我褚振华和我家的保姆卞慧莲有染,我虽不信,可她还是让我看到了很多真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身体里出现了如今这个女人,她每次出现的唯一目的,就是灭了我。”
“我不明白……如果她想灭了你,岂不是会选择自杀?”
“多重人格太复杂了,不是一时半会解释得了的,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尽快把要做的事做完,让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谢非点点头,年安琴沉沉舒出一口气:“找个美容院去化妆吧,我自己不想弄了。”
顾家妈妈虽然是单人受邀来的,但其实顾家爸爸还有张诚他们都在餐厅附近。
年安琴一脸傲慢的出现之后,顾家妈妈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平日里对富家太太的衣着打扮看的很透彻,她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光是手里拎着的那只包价值都上百万了。
“顾太太么?”年安琴率先和善的开口,极其有礼貌,而且很平易近人。
顾家妈妈冷冷的应了一声,连象征性的起身都没有,年安琴也不在意,优雅的坐下来,眉眼间虽然还是带着傲慢的,可说话语气却十分的大方得体。
“想必你也知道我邀请你来的目的,所以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年安琴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一份户籍转移证明,不用纠结它的合法性,只是给您一个提醒,褚诃喆和褚诃安两个孩子,还希望您能割爱,让我带回褚家。”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顾家妈妈冷笑一声,看也不看那合同就拿过来直接撕了:“我们顾家的孩子,是你说抢就抢的?你算老几,哪儿冒出来的?”
年安琴也想到了会遭遇如此态度,一点儿也不怒的说:“我是褚煜泽的母亲,他不在了,我自然要替他找回应该属于他的继承人。”
“褚煜泽知道不知道他在世界上还有个妈啊?”顾家妈妈笑的更加放肆,瞟了年安琴一眼说:“你也是挺能耐了,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别人家儿媳妇,还拐走了我的孙子,我承认,我老公是惧怕你,但我不怕,苍天看着,厚土证着,你做这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顾家妈妈想到这个就一肚子的气,最让她憋火的不是别的,是自己老公的态度。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报应一说,失败者的意淫罢了,我来也不是和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一声,本来是想给你们顾家一些好的补偿的,可惜啊,合同被你给撕了,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年安琴一脸惋惜的望着已经成碎渣的合同,依旧笑的很稳。
“我奉劝你尽快将尹玖和我孙子送回来,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在上城安稳呆着!”顾家妈妈气的要走,就听啪的一声,桌面上原本装着玫瑰花的瓶子已经被谢非招呼在了她头上。
顾家妈妈从出生到现在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根本没想到会有个大男人用瓶子砸了她,捂着已经开始流血的头,眼前发黑的跌回了沙发中,没有晕过去已经是最后的倔强了。
年安琴却一脸淡然的继续说:“虽然我是不愿意挑拨别人之间的关系的,但实际上你这么维护的那个媳妇儿也没那么好,顾诃安和顾诃宁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生的,我虽然承认顾诃宁有尹玖和顾端的基因,但是代孕的母亲却是一个外国人。”
顾家妈妈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眩晕,她遭到攻击,顾家爸爸竟然都没有过来帮助她?只能说明,他们也同样遇到麻烦了。
而这不是最让她恐怖的,年安琴说的话,如果是真的……不,怎么可能是真的。
可又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尹玖后期生孩子的时候身材一点儿也不像怀了双胞胎,而且还不让她们第一时间去,两个孩子出生的克数一点儿也不小……
是有谜团的,但尹玖也大出血又羊水栓塞的,他们顾着担心尹玖,就将这些都忘记了,而且用母亲的命和不能生育换来的两个孩子,但凡是个善良的人,都不可能再去追究母亲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