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难过的了,我知道,你喜欢尹玖,明天,你就要和她结婚了。”
顾家妈妈强颜欢笑,继续替顾端擦着手臂说:“我儿子是那么的优秀,别人的父母给孩子请家教,补课,各种各样的惦记着,保护着,操心着,都没有我儿子这样独立,优秀。顾端,你是我的骄傲,不管你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骄傲,明天开始,你也会是尹玖的骄傲,不管你父亲是怎么承诺她的,只要我还在一天,尹玖都不能离开顾家。”
顾家妈妈的态度非常坚决,这件事也是她早就想好的,不管是顾端在不在,尹玖活着还是死了,她都必须是顾家的媳妇,什么离婚协议书,什么放任自由,不可能的。
儿子难得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为他守住。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要是真的高兴,就早点醒过来吧。”顾家妈妈擦了擦顾端的脸,他清瘦了许多,但显得睫毛更加浓密纤长,好看的嘴角一直微扬着,显然就是在梦中,也不是痛苦的。
“尹玖怀孕了,是你和她的孩子,虽然方式有些特殊,但结果是好的,顾诃喆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能不能醒过来,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呢?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了。”顾家妈妈真的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顾家爸爸将顾家妈妈从顾端房间找回去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夜,安静的房间中只有时针规律的走动声。
房间的窗帘并没有关闭,晚间月光甚是美,又到了月圆之时,萤亮到泛着月白光芒的巨大月轮悬在半空,角度正好能从窗户落进来。
顾家的别墅位置很好,加上周围邻居对环境的维护都颇有些心得,顾端的房间又是别墅视野最好的一间,所以每逢这样圆月的夜晚,房间里都很明亮。
躺在床上,一直很安静的顾端微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下隐藏着喜悦的眼神。
用手肘撑着自己缓缓坐起来,平静的看着窗外,顾端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
和他喜欢的女人。
一个起初并不在他心上,却越扎越深的女人。
一个他宁愿装昏迷不醒,也不希望醒过来就失去的女人。
只要能让她留在顾家,他就算浑身插满导管,遭受各种各样的检测和仪器刺激又如何?只要她在,就一切都值得。
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疼痛和惊险经历的记忆还在。
顾端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唇语说:“我一点儿也不后悔,甚至还有些感激老天,若不是这样的机会,兴许一切的走向也不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尹玖,余生,我有你足矣。”
尹玖也没有睡着,虽然她已经躺在床上很久了,但毕竟明天是个大日子,她心里乱的很。
桌台上供祭的三盏油灯又有一盏熄灭了,之前就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手札上也查不到什么说法。
毕竟对那手札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尹玖更不清楚灯灭了到底算是什么征兆,只能起来又将油清了清,灯捻理好,重新点燃。
“不管是哪路神明,只希望你们保佑顾端尽早醒过来,也希望你们保佑我腹中孩子平安。”尹玖走到窗边,也看到了那一轮圆月,便许了愿。
……
医生给鲁芝华后背换药的时候,他疼的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要不是真的没力气还手,他怕是已经一拳将这倒霉医生解决了。
医生将那堆换下来的已经有些发臭的纱布封好,一边替鲁芝华清创一边说:“鲁先生,您的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这些日子还是要忌口,辛辣刺激和海鲜之类绝对不能吃啊。”
鲁芝华越听越火大,自从那天屋顶的直升飞机爆炸,他的两个保镖都被炸成了渣渣,整栋房子基本上毁了不说,上百万的装修以及里面的不少值钱物什都让他肉疼。
而且最恶心的是,检方追着这件事各种调查,查来查去竟然真查到了他的头上,因为在房子废墟的地窖里发现了大量的违禁药品,数量足以让他直接牢底坐穿了。
虽然他平日里确实是会动那些药品,偶尔弄来助兴玩玩,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傻到让人查出这么多的数量!
这一切就像是被什么人计划好的一样,从一开始就明显是朝着鲁家来的,而更让人后怕的是,四大家族的谢家才算是刚刚完蛋,这一连串的反应就已经影响到鲁家了,说是巧合他打死也不信。
而且能做到这样计划周密的,绝对不可能是谢家,谢家那些脓包,也就谢震允的妹妹谢清音有点脑子,但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远见,绝对没有策划出这样事件的能力。
如今,他一方面要不停周旋这件事,还得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后半生还能不能有个人样见人都是悬念。
这还真他妈是人说的祸不单行。
想来之前也是惊险,要不是他眼疾腿快跳了飞机,又幸运的落在了屋边上的一棵树上,怕是现在也已经入土多时了。
医生又要拆鲁芝华右侧脸的纱布,一边拆一边说他右眼能不能保得住都还不一定。
鲁芝华想到这个就烦躁,用力一挥手,打翻了医生手边的托盘,怒骂道:“他妈的,要你们有什么用,除了会他妈的在我身边说丧气话,还有什么用!都给我滚!”
“你还是老实治伤比较好,不然怕是会引起更严重的感染,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褚振华端着一杯茶坐在不远处,瞄了鲁芝华一眼。
为了躲避追查,鲁芝华暂时被取保候审,回到了北城,在另一套别墅养伤,褚振华不想继续住宾馆,也索性搬过来,帮他打理一些杂务。
鲁芝华越想恨得越是牙痒痒,要说是褚振华计划的也不可能,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而那个出现的尹玖更不像,不然她不至于将她自己也陷入那般险境。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