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想好了？”这一次，问话的是顾端。
褚煜泽看向尹玖，顾端补了一句：“我给她吃的补剂里有助眠成分，她睡着了。”
“褚少，感觉你不是挺喜欢她的么？就这么放手了？以后后悔咋办？”冉索问。
“看见她还活着那一刻，我突然懂了，就像你说的，兴许这是上天给我的另一次机会，既然命运注定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互相折磨，那早点放手，不管对她，还是对我，都没有坏处。”
“那你喜欢仇静婉么？”冉索问。
褚煜泽被冉索这一句问愣住了，仔细想想，大概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只是仇静婉为他背负了那么多委屈，他该感激她，可在没有真正的爱过喜欢过一个人之前，大概是会将所谓的感激误会成了喜欢。
顾端说：“是责任吧。”
褚煜泽没回应，最懂他的人，还是顾端。
“因为责任就娶某个女人？我感觉我做不到啊！”冉索啧啧两声。
“难怪你爹妈给你安排的那女的，你一直不同意。”顾端说。
“你不是一样，都是扛着有莫名父母钦点未婚妻名头的男人！别互相嘲笑！”冉索撇撇嘴说：“不过也能理解，政策婚姻多了去了，你这叫责任婚姻，嗯，你能说服自己就行。”
褚煜泽苦涩一笑，是责任么？可能更像一种自我逃避。
安风满意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平躺在酒店宽敞柔软的大床上。
褚煜泽他们的对话，他听得相当清晰，看来这褚煜泽是真的遭了打击，而且好像还真的对阿玖动了真心？有意思。
不多久，车行老板打来了电话：“车子定位仪显示他们已经快回来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别的事么？”
安风慵懒的说：“不需要了，那套窃听设备也送给你了，我还是要嘱咐一句，若是被窃听的人知道了你在车里装这种东西……”
“那我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不会惹这种麻烦。”车行老板说。
“合作愉快。”安风笑着挂了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爷子，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众人回到上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尹玖一路上都在睡，也归功于顾端给她的药物，再次醒来，脸色红润了不少，人也有精神了。
褚煜泽开车带着尹玖去了上城的老城区，一路上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中途下车一人吃了一碗馄饨。
老城交通状况不好，但风景是真的好，春暖之时，满城桃花都开了。
尹玖心情很好，正经过的是她最喜欢的那条路，道路两边都是樱花树，不过现在樱花都已经落了，她今年竟已经错过了赏樱的时间。
小时候在日本时，她最喜欢春日的早樱，深色树干配上那一树柔美浅淡的花，让人心情舒畅。
“尹玖，你知道校服第一颗扣子的传统么？”褚煜泽将车停在花开的最好的湖边，为了让尹玖看的清楚，将两侧的车窗都打开了。
“日本有这样的传统，毕业时，女生会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男生，索要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尹玖说。
褚煜泽十分认真的看着说话的尹玖，她表情是那样漫不经心，可能还夹杂着对他的几分厌恶，所以说话时宁愿看向窗外的风景，都不愿意和他对视。
“你可曾拿过哪个男生的扣子？”褚煜泽声音很低。
尹玖将视线收回，于褚煜泽在车的后视镜中交汇，很平静的说：“没有。”
褚煜泽微低下头，隐了眼神里的落寞，重新开车。
尹玖不知道褚煜泽要带她去哪儿，只在城里四处逛着。
近傍晚，他才将车开回了尹家。
停了车，褚煜泽许久未动，最终浅笑的看向尹玖说：“你先回去住一段时间吧。”
尹玖没犹豫，打开车门便要下车。
“阿玖。”褚煜泽叫住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亲切的叫她。
尹玖虽然心里堵的难受，却故作平静的看向褚煜泽，这个时候，谁先破功谁就输了。
褚煜泽很认真的看着她，想将她现在的样子牢牢记住。
他知道，她这一走，兴许便是从此陌路。
“好好照顾自己。”
褚煜泽说。
纵是有万般不舍，也不可以表现出来。褚煜泽不停的默念着这句话。
尹玖微点点头，下车，打开院门朝大门走去。
“就这样，一直走，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褚煜泽泪目的望着尹玖的背影，像个孩子一样期望奇迹发生，只要尹玖能回头，他可能会直接冲到她身边，对她说，他爱上她了……
可尹玖只是安静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和平时一样，不恼不恨，毫无怨言，从另一个角度残忍的证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不在乎，所以连一丁点儿怨恨都不会有。
“你果然不在乎我，恨我都不屑。”褚煜泽苦涩的低下头，分不清是该笑还是该痛苦，这个女人，永远站在精神的制高点俾昵着他。
但这又能怪谁呢？是他亲手扼杀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尹中越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捏着一把药，颤颤巍巍的正打算吞进去，只要有车的声音，他都会先装一装，做戏一定不能从看见人才开始，总要有个情绪的渲染。
只不过，看见站在门口的尹玖，他停住了。
“阿玖……”尹中越将手里的东西尽数丢在桌上，快步朝尹玖走去，却被尹玖很明显的后退一步，阻住了脚步。
“你生爷爷气了，对么？”尹中越问。
尹中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受伤，这是他的阿玖，又不像他的阿玖了。
以前的阿玖，每次进家来都蹦蹦跳跳，一边亲切的喊着爷爷一边给他看她手里拎着的各种稀奇玩意儿，有走街串巷买来的糕，有淘遍中古找来的帽。
她所有的一切，都愿意拿来和爷爷分享。
“爷爷，对不起你……”尹中越说着咳了起来，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发烧了几天，担心尹玖的去向，也没怎么睡觉。
尹玖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