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泽写了数字，签了名，他喜欢这样谈交易的方法，干净又利落。
琳达走后，表演开始了，褚煜泽看着台上那群香艳的女人，引爆了一波又一波全场的欢呼，平静的对闫照说：“这酒吧的老板不简单，刚才那女人没准只是个传音筒，她背后那个人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闫照说：“我按您的吩咐，查过这里的底，老板是个日本人，但几乎不来国内做生意，资金也是通过风投公司拉来国内的，有很大的随机性，所以老板不像故意掌控什么的人，方才那个琳达是店长，好像什么事都她说了算，也可能这些事是她自己暗中做的副业。”
“总之，多跟进，要真是只有这个琳达，倒是也简单，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难事。”褚煜泽说罢，酒已经摆满了桌子。
“店长请的，褚先生请。”
镂空墙另一侧出现了一个女人，与夜场的环境不太搭对，她没化妆穿的也不显眼，左顾右盼的更像是进来寻人的。
褚煜泽倒好酒正打算喝时看到了她，微一愣。
“都是照片，我整理一下明日给您看。”闫照将USB接在手机上看罢，说话时抬头，发现褚煜泽已经不见了。
褚煜泽跟着那女人在场子里晃了一会儿，突然有些迷茫。
本以为她是来找人的，现在看来，她是来找生意的，因为每到一个桌边或者卡座她都会特别刻意的笑一笑，极其尴尬的撩人家一下。
结果自然是惨的，完全被嫌弃。
“你要挣钱？”褚煜泽终出现在了那女人面前，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后退，接着又很强行刻意的抬头，对褚煜泽抛了个不太合格的媚眼说：“先生需要人陪么？”
褚煜泽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女人不光长相和尹玖有点像，声音和尹玖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尹玖清冷的像块石头，这女人像掉进过厕所的石头，硬又傻，还浑身骚味儿。
“你叫什么？”褚煜泽问。
女人笑起来说：“阿九，我叫阿九。”
褚煜泽攥紧了拳头，喉咙口又噎的难受，这特么是老天爷开眼了么，觉得他虐尹玖太过分，专门送来个虐他的。
闫照看到褚煜泽带回包厢的女人，直接愣住。
褚总这口味他也是不太明白，那些胸美腿长的女人他不入眼，叫来的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个小保姆，难不成是公司缺保洁？褚总顺便就面试一个给收了？
“给她买几杯不带酒精的特调来。”褚煜泽明显是在打发闫照。
“先生，我可以喝酒的，您想喝什么我帮您去买。”阿九有点手足无措，看得出来她很想赚个中间差价。
褚煜泽对她伸出手，她微一愣，抖抖的将手伸向褚煜泽的手心，结果被他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疼的赶忙收回去。
“收款的二维码。”褚煜泽说。
阿九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点点头，将手机二维码点出来。
褚煜泽面无表情的操作完，阿九瞪大了眼睛呼出声：“一万！”
“不睡你不碰你不亲你，别想多，会唱歌么？唱歌给我听，再不然，说话，说什么都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找故事读。”褚煜泽捏了一杯酒，浅然笑笑，神色却有点不自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从尹玖身上找不到的温暖和自信，找个替代品？
阿九有点惊讶，这客人的要求还真是奇葩。
“您就是想听我说话，是么？”
褚煜泽冷漠脸，垂着眼没点头，其实算默认。
闫照回来时，阿九已经拿着手机读半天了，褚煜泽没什么反应，只是出神的望着远处的舞台，显然神思都不在这儿。
“……她说，也好。”阿九微笑着念完，看向褚煜泽，发现他竟盯着自己的，吓的赶紧收回视线。
“再说一次，也好。”褚煜泽说。
阿九低着头小声重复了一遍，褚煜泽摇摇头说：“不，就像你刚才很有情绪的那种说。”
阿九想了想，看向褚煜泽，嘴角微牵起，目光温润的说了一遍：“也好。”
褚煜泽微闭上眼，就算声音相同，语气相同，面前这个也不是尹玖。
“有一天你让我烦了，我扔了你不会比扔了一块抹布特殊到哪儿去。”褚煜泽低声说罢，看向阿九，她很聪明的懂了，点点头说：“也好。”
褚煜泽觉得头疼的快炸了。
那天他说了这般绝情的话时，尹玖回答的也好两个字，就像一剂慢性毒药，每时每刻都飘在他脑子里。
而这女人一说，他终于明白差别在哪里了，这个阿九怕他，跪舔他，因为他是客人，但尹玖不是，她虽经常和他说话有气无力，但实际上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清冷，是在极高的云端鄙视他的清冷。
就像有些人喜欢叫他暴发户，尹玖虽不说，人更是被他虐的体无完肤，内心里却是瞧不起他的。
褚煜泽感觉有把刀插在心窝里一样，心脏抽着疼，一阵心烦，也不倒酒了，拎起瓶子直接喝。
“不过，我觉得这样的话用也好两个字回答，是不是有点虐啊？不是应该说，不可以，你不能扔了我，也不能将我比作抹布么？”阿九自言自语的话被褚煜泽听见了，他动作猛的僵住，微低下头，平日里的气场全无的说：“是啊，但她不会这样说。”
“先生，您很喜欢她吧？”阿九笑着没心没肺的问，觉得自己可聪明了。
褚煜泽眼神中闪过的惊诧被突然闪眼的环境光淹没了。
闫照替这姑娘捏了一把汗，低着头的褚总让他都觉得怕，这姑娘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傻兮兮的瞎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褚煜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喝酒。
桌子上摆了一大排空瓶子后，他终于沉沉的呼出口气，有点恶心的想呕。
闫照赶忙扶住他，褚煜泽却伸手揪住无聊的开始玩消消乐的阿九的领子，将她拎到了自己面前。
“说……说好的，不亲不抱不那啥的。”阿九紧张的眨眼睛，褚煜泽失控的笑了笑，甩开她，又要找酒。
“褚少，你不能喝了。”闫照拦着褚煜泽。
“你，半小时内，把尹玖给我接到这儿来，接不来，你以后别跟着我了。”褚煜泽揪住闫照的衣服领子，一字一字的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