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伸手握着她,听到任倩薇这么贴心的话:“我还好,想休息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休息,而且现在更应该休息的是你。”
因为任倩薇目前只能躺在床上,陆太太在下午来过一趟,说了内心的感激。
任倩薇表示她是真的将陆太太当成另一个妈妈,当时看到那辆撞过来的车,下意识的便那么做了。
陆太太心中更添感动,对她说了好些心里话。
在那之后,陆太太就和任倩薇聊聊天,开解开解她。
距离受伤没几天,陆太太能够感觉得出来,任倩薇依旧有些接受不了,只是怕她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才在她面前强颜欢笑而已。
这世上,很多事说的容易,当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时,才会发现,要想释怀,要想不在意,并不容易。
任倩薇的反应让陆太太心中感动又歉疚,恨不得把任倩薇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去疼宠。
她神色越发柔和:“你睡吧,我看你睡下了我再回去。”
任倩薇很轻的嗯了一声,在护工的帮助下躺回床上。
陆太太为她掖好被子,又在被子上面拍了拍:“睡吧,明天我一定让东珩那个臭小子过来看你。”
任倩薇点点头:“晚安,伯母。”
她闭上眼睛,能感觉到陆太太的手在她被子上力道很轻的拍着。
任倩薇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的记忆中,任太太都从来没有这么哄她睡觉过。
陆太太没有在这里久留,几分钟后,杨姐将她推回她的病房。
因着陆东珩今晚没有过来,她心中压着事,便忽略了药物所带来的困倦,和杨姐多聊了一会儿,等杨姐提醒她该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
对于一个需要充足睡眠的病人来说,这已经很晚了。
在杨姐和护工的帮助下,陆太太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在药物副作用的影响下,她很快入睡。
同一时间,陆东珩回到澜庭一号。
崔廊将他扶到卧室,还没有进去,陆东珩就已经睁开眼睛,将他推开,酒意朦胧的道:“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
崔廊有些不放心:“可是陆董,你喝了那么多的酒,要是没个人在这里守着,万一……”
陆东珩将领带松开,摆了摆手,脚步有些不稳的,向浴室走去:“没事。”
崔廊见他还有神志,迟疑几秒,选择了离开。
陆东珩给浴缸里放了水,脱掉衣服,简单的冲了冲,再将整个人泡进去。
他靠着浴缸闭上眼,昏昏沉沉间,他仿佛听到了许穗叫他起来的声音。
陆东珩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浴室内除了他没有旁人,心就像缺了一大块一般,空落落的。
在那段他们关系缓和的日子里,每当他喝了酒回来,许穗都会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偶尔还会抱怨他太重了。
陆东珩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旁人的期盼里,有很多生活中温馨的小事,他根本没有经历过。
或许是许穗带他经历了一遍,所以他才会对她念念不忘吧。
他从浴缸里出来,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再穿上睡袍,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窗帘呈打开的状态,陆东珩出去时,恰好见到外面有夜晚飞机飞行时的灯光。
酒精让陆东珩变得迟钝了点,过了几秒,他脚步顿住,定定的看着飞机的灯光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个时候,许穗肯定已经坐上了出国的飞机,要不了多久,她便会抵达另一个国度。
这下真的是天各一方了,除非她回来,要不然连偶遇都没有机会。
陆东珩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脚步不稳的向大床走去。
到了床边,他直接将自己砸下去,也没盖被子,就这样闭上眼。
……
f国比京都晚六个小时左右,飞机抵达机场的时候,这边还是后半夜。
有学校的人亲自过来接她,是一个很热情大方的混血同学。
这位同学的母亲是华夏人,父亲是f国人,国外对姓没有那么在乎,她便随了母姓。
她叫栾晴,打扮热辣,看着比许穗成熟,实则通过交谈之后才发现,她比许穗还要小一岁,两人的生日差了没几天。
她找了辆车,将许穗送到附近的酒店,由服务员将她的行李搬进房间。
服务员在搬运行李时,栾晴和许穗就站在旁边。
时间很晚了,路上基本没有人,偶尔有路过的男人总是会把视线放在栾晴那有料的胸脯上,再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吹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