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由含笑回道:“权王那边推行双季稻,治下产粮总额提高了至少五成以上,符州牧那边情况虽稍差些,但治下的产粮总额也提高了近成四成。”
“而鲁相国那边,用抵税的方式从权王那用的方式弄来大量双季稻的稻种后,便大力在治下种植双季稻,然而这稻种播下后,第一季种植出来的产量就不如人意。”
“鲁相国手底下掌管农事的人,在收获第一季时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治下的农人还不精通双季稻稻种的种植要事,才使得产量不如人意。”
“于是在双季稻第二季种植时,花费了更大的心力,从库州治下特意请来了不少种植过双季稻的农人,去教他们治下的农人去侍弄双季稻。然而.......”
“第二季种出来的双季稻稻种,产量比第一季更不如。双季种出来的粮食总和,竟是比往年种植单季稻的产量还低了两成。”
话说到此,关由再也难以遏制心中悦色,仰头大笑出声。
陈长忠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玩味道:“那权王给出的双季稻稻种既然确实种出两季稻,那她给的稻种就没有问题了。”
“怎么表弟那边种出来的产粮量......比她那边少这么多?”
关由止了大笑,面上笑意未尽道:“应该是两地气候不同所致。”
陈长忠将喝空的茶盏扬手弹到茶案上,饶有兴致地问:“港田这就知道了?”
关由轻车熟路地按住陈长忠弹到茶案上的空盏,用茶水冲洗了一番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悦声道:“鲁相国发了雷霆大怒,他手下的那些人查出来的。哈哈哈!”话声一落,关由又难以抑制的仰头大笑出来。
陈长忠这会也低笑出声:“第一季稻种种出来的时候,不就该彻查了吗?”
这简直不像是他那表弟会做的蠢事。
关由嗤嗤笑:“鲁相国手下的人都是世家出身,精通农事的人少,第一季稻种种出来的时,还有不少谋士以为那一茬的收获就是多出来的产量呢......”
“而第二季种出来的粮,就会与普通的稻种种出来的产粮数相同了。却没想到第二季种出来的粮,比第一季还不如......哈哈哈哈......”
关由笑声不止。
陈长忠捂额,摇头道:“这可真是.......”
好生低级的错误。
陈长忠心里如此叹过后,细想了片刻又道:“不过早发现了也没用,聪远在第一季时已经在治下种了双季稻。”
“等第二季再种时,就算发现了问题,也没办法再种单季稻的稻种了。因为单季稻播种的时节已经过去了。”
“就算发现了双季稻稻种在他治下不适宜种植,他也只能破罐子破摔,继续往下种下去了。不然治下所产的总粮数会更加少。”
关由闻言点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笑干的嗓子,赞道:“那权王当真是对鲁相国用了个极妙的阳谋啊。”
“那权王......”提到林知皇,陈长忠眸色渐深。
“主公对权王有何看法?”
“发展速度过快了。”
关由点头:“确实,从她起势到现在,过了才不到两年,就已经拥有两州之地了。虽然权王掌下之地所处的位置偏远了些,但也需要进行防患了。”
陈长忠不置可否,转了话题问道:“齐雅亡后,她的势力由谁继承了?”“分成了两拨势力,一拨由那行五的义子继承了,另一拨由她那嫡亲侄儿继承了。”
“那齐冠首竟然没能继承下齐雅的全部势力?”陈长忠坐直了身,意外道。
“齐雅在临终前当着手下心腹谋士的面,将掌兵令符给了那行五的义子,又言杀她的幕后之人乃齐冠首。因此齐冠首最后费尽心力,也只掌下了齐雅手下原先从茁州带出的齐家军。”
“现在这两方人马,还没将齐雅手下所掌的四郡分出个所以然来呢,估计有得闹了。”
陈长忠呵笑了一声,面露嘲讽之色道:“这齐雅还真是,死都不愿让她所厌之人好过啊。”
关由面上露出恶色:“只管自己心里畅快,心中无他人之命的掌权者,这般死了也是她该得的下场。”
齐雅此举,无疑会让许多跟随她的文武以及士兵亡在这场内乱下,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陈长忠对齐雅不予置评,又问:“澄浴呢?”
关由不满道:“齐绘琉不愿掺和这些事,在齐雅下葬后,带着葛二娘子以及他手下所掌的亲兵直接往学州这边赶来了,再有二十余日应该就到了。”
陈长忠扬眉道:“澄浴来了也好。就让那齐恣意与齐冠首相斗吧。等他们斗得差不多了,本州牧攻打盛京之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关由点头:“就是不知鲁相国那边产粮数出了问题,会不会影响与我们这边的联盟。”
陈长忠摇头,笃声道:“聪远会想到解决之法的。这样千载难逢的攻打吴奎机会,他不会错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