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离开常山,赵政他们的商队就学的愈发低调。
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避免发生类似上一次张友平的事情,到了人多的地方,白凤就特地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免得抛头露面,因为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多生事端。
这一路从常山直到南梁州,果然再也没有发生意外。
这一日下午,日渐西斜,赵政一行人终于顺利的抵达了南梁州的地界。
南梁州地处大乾南部,再往南就是南疆的十万大山了,这里气候温暖湿润,商贾云集,百姓安居乐业,算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去处。
如今时值初夏,南方雨水频繁,赵政他们前脚刚进入南梁城,后脚就下起了牛毛小雨。
三宝公公担心皇帝陛下被淋湿了龙体,受到风寒,连忙张罗着大家来到一家酒楼避雨。
南梁州的酒楼修建的雕梁画栋,精致非凡,与北方的宽敞大气不同,凸显出的是南梁人民的品味和格调。
赵政坐在酒肆的二楼,要了一壶杏花酒,一边品尝着南梁城里的招牌小菜,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竟然别有一番雅致。
酒过三巡,晚风吹拂,赵政见到此情此景,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古诗,便随口吟诵道: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梁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首诗在赵政那个世界可谓人尽皆知,作者乃是鼎鼎大名的唐代大诗人杜牧。
但在这个世界,却还是头一次被人吟诵出来。
而赵政更是巧妙的将原句中的“南朝四百八十寺”改成了“南梁四百八十寺”,刚好符合眼前的情形。
结果此诗吟罢,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喝彩。
“好诗!好诗!”
“想不到我南梁城中居然还有如此才子骚人,居然能做出这般惊才绝艳的一首诗来!”
赵政闻言一愣,回头看去,却看到不远处的一张酒桌旁,坐着一位身材消瘦、皮肤白皙的年轻公子哥。
这公子哥长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只是瘦瘦小小,骨架如同姑娘一般。
他正一个人喝酒听雨,却偶然听到了赵政刚才吟诵的那首诗。
被赵政打量了一眼,那公子哥也不躲避,反倒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一脸敬佩的说道:
“公子好诗!”
“好一句——南梁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就凭这一句诗,公子就胜过我大乾无数文人墨客!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可否让小弟结识一番?”
见到又有陌生人主动贴上来,三宝公公担心上次张友平的事情重演,连忙就想挥手逐客。
但常言道,举手不打笑脸人。
赵政见这位年轻公子哥性格开朗,文质彬彬,也就不好太过无情,朝着三宝公公使了个眼色,说道:
“你且退下。”
三宝公公领命而退。
赵政则微笑着对那位年轻公子哥道:
“在下单名一个政字,你可以叫我政公子。”
那公子哥连忙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道:
“见过政公子,小弟复姓慕容。”
赵政微笑道:
“那便是慕容公子了?”
慕容公子谦虚摆手道:“不敢不敢!”
随后好奇问道:
“政公子有如此大才,不知道之前还写过哪些诗句?可否说出来让小弟欣赏一番?”
赵政老脸一红,实话实说道:
“实不相瞒,刚才那首诗并非我的原创,乃是出自一位大诗人的手笔。”
“我只是随口吟诵一下罢了。”
慕容公子却是不信,笑着摇头道:
“政公子说笑了,如此惊艳的一首诗,只要创作出来,一定会传遍大江南北。南梁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是何等的愁肠百转,韵味悠长?”
“若此诗早就问世,小弟怎么会没听过呢?”
“必定是政公子刚刚才作出来,这才惊艳了小弟一把。”
一旁三宝公公也没听过这首诗,所以他也认定这首诗就是赵政所作。
更何况当初在教坊司的时候,他便见识过赵政的才华。
那一首“明月山间照,清泉石上流”直接征服了花魁穆念清!
因此他骄傲的扬起下巴,说道:
“这首诗当然是我家公子作的,只不过我家公子为人谦虚,不肯承认罢了。”
慕容公子听了这话,更是深信不疑,笑着说道:
“政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为人虚怀若谷,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赵政见实在解释不清,也懒得再多说,只好硬着头皮沉默不语。
这时慕容公子又说道:
“对了,政公子,听你口音,似乎是外地人?不知道是不是头一次来我们南梁州?”
赵政也不否认,当即说道:
“的确是头一次来。”
慕容公子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热情的说:
“那你可真是来得巧了!”
“今天晚上,便是南梁州一年一度的芒种诗会,整个南梁州的文人雅客都汇集于此,共同吟诗作对,交流才学。”
“政公子才华横溢,惊才绝艳,何不趁此机会,好好展示一番?若是能在这芒种诗会上夺魁,可还有十两银子的彩头呢!”
赵政听了这话,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毕竟他此番前来是为了暗中调查南疆的事情,并不适合抛头露面,多生事端。
但这位慕容公子实在是太过热情,他又的确想看看这芒种诗会是个什么场面,他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玩心极重,因此沉吟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微微点头道:
“也好。”
“既然正巧赶上了,那我便随慕容公子去诗会上游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