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程没有在门诊室多待，他毕竟是普外科的大主任，一会还要查房。
交代几句之后，就告辞离开。
送走赵鹏程之后，张衍看了一圈，正想着上哪找个暖壶，打点热水。
赵胜利和钱红英拎着暖壶走了进来。
“张哥，您来了？”*2
“你们早就到了？”张衍笑道。
“这边我们还算熟悉，一早就到了，找人打听到您的门诊室，就进来准备着。”赵胜利语气里带着兴奋。
终于要跟着张哥回医院出门诊了。
虽然，在医务室那边也是天天出门诊，给病人看病。
但是，在赵胜利和钱红英心里，红星医院根本就不算是医院，这边才是真正的医院。
张衍拿出茶杯，给自己泡上茶，做好看病的准备工作。
暂时没有病人，张衍掏出一本英文版的外科学来，开始学习。
果然，不管是哪里，美好的一天，都是从学习开始。
因为张衍第一次出门诊，没有什么公告，更没有什么宣传，就连挂号室那边对他也是不怎么了解。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几个病人。
一上午，也不过来了三个病人。
倒是都对症，一个阑尾炎，两个胃肠炎，不过都达不到动手术的程度，张衍给他们开了中药，让他们五天之后来复诊。
虽然仅仅是三个病人，但是赵胜利和钱红英明显感觉到了张衍的不一样。
整个人好像比昨天更加的淡定从容。
是的，张衍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淡定从容，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仿佛往那一坐，就能给人以无穷的信心。
这些都是医圣张仲景的医学经验带来的变化。
虽然仅仅是三分之一的医学经验，但是张衍依然感觉受用无穷。
最大的收获，不是医学上的知识，而是一种医学的思维。
遇到病症之后的一种思维模式，一种视野的变化。
说医学知识，现在这个社会，哪怕现在刚刚建国，各种医学名著，书店里都能买到。
并不缺少医学知识的获取，可是为什么还需要拜师？
跟着师父，学习的不仅仅是经验、医学知识，而是对待病症的一种思维模式。
还有就是视野的变化，没有名师点拨，你就是井底的蛤蟆，看的天空也许就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
经过点拨之后，就如同井底的蛤蟆跃出深井，看到的是整个天空美景。
中午，楚云龙亲自过来，邀请张衍去食堂吃饭。
这么高的礼遇，让张衍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张医生，第一天出门诊，还习惯吧？”
“还行，其实和我在红星医院一样，都是坐等病人上门。”张衍笑道。
“今天是第一天，挂号室那边还不太了解张医生，病人们也都不知道张衍的大名，所以病人少了点。
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安排人制作了公示牌，把张医生的简介，擅长治疗的疾病写到公示牌上。
估计，等到下午，或者下一次张医生再来坐门诊，人就会多起来。”楚云龙笑着说道。
“没事，清闲一点也挺好！”张衍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上午，张衍过的很舒服。
看书学习，刷出一个英语精通的技能。
另外，还刷出不少的经验和实物奖励。
外科医学的技能倒是没有刷出来，不过张衍也不着急。
他现在外科一级手术技能全部刷出来了，需要的是积攒经验进行提升。
至于二级技能和三级技能，张衍并不是很着急，先把一级技能的等级提升上来再说。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食堂。
西城医院的食堂，也有小食堂。
专为院长、主任们准备的小食堂。
小食堂的伙食很不错最起码在这个年代算是很好。
一盘炒鸡蛋，一盘红烧鱼，还有一盘醋溜白菜和一盘酸辣土豆丝。
四个菜，两荤两素。
主食有米饭和白面馒头，可以选择。
要不都喜欢当领导。
“张医生，条件比较简陋，随便吃一点。”楚云龙谦让道。
“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张衍笑道。
坐下之后，张衍和楚云龙边吃边聊。
虽然医生经常提倡，食不语，可实际上，绝大多数的医生都做不到。
就好像，很多医生，一边说着吸烟有害健康，自己却是一个老烟枪一样。
“张医生，我听赵主任说，你比较精通中医骨科”
“不敢说精通，我只是在中医，骨科方面，比较有研究。”张衍谦虚着说道。
两个又说岔劈了，一个说的是中医骨科，一个说的是中医，骨科。
不过这不要紧。
楚云龙思考的是，张衍所谓的有所研究，究竟是有多少研究。
不过，看张衍在做断指再植手术时，那一手不用做内固定，即可接骨的手法，中医骨科的水平应该不低。
回头的专门交代一下，多给张衍安排一些骨科患者，试试他的水平。
从准备挖张衍开始，楚云龙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西城医院的发展方向。
每一家医院，都有自己的专业领域，用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带动其他科室发展，这才是医院发展的长远道路。
而目前，西城医院显然没有找到这样的道路。
原本楚云龙是打算利用张衍，发展手外的断指再植手术的。
可是，经过一番研究之后，发现并不是很现实。
受科技水平的限制，断指再植的发展受到很大的局限性。
第一个就是成活率的问题，不是谁都有本事在六个小时之内完成四根手指的断指再植。
赵鹏程亲自尝试了一次，一根手指，用了足足五个小时，还差点失败。
术后恢复的效果也很不理想。
这让楚云龙断绝了，请张衍讲课传授断指再植的想法。
这也是上次楚云龙喝酒的时候，提出让张衍讲课，结果后面没有了下文的原因。
既然是科级限制了术式的推广，再强行推广，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该做的事情。
现在，张衍爆出个中医骨科，又带给了楚云龙一个希望。
如果，张衍的中医骨科真的那么厉害，西城医院往中医骨科的方向发展，未尝不可。
楚云龙可不是那些被西方医学迷住眼睛的医生，他清楚的知道，中医传承数千年，自然有其道理。
尤其是中医骨科这一块，要比西医骨科更加的先进。
但是，涉及到一个医院的发展方向，由不得楚云龙不慎重再慎重。
所以，楚云龙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衍。
只是随意聊着一些有趣的话题。
“张医生，听说你们红星医院有一张膏药的方子，治疗颈肩腰腿疼痛的效果很好。
不知道，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
“那个膏药是我们自己熬制的，方子是我拿出来的，······”
“张医生，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白要您的方子，一旦药方验证有效，我们可以支付一笔费用。
我们医院内部有个技术成果奖，最高奖金是五百元，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手表之类的实物奖励。
如果张医生的方子，经过验证真实有效，我做主可以把这个最高技术成果奖发给您。”楚云龙赶紧补充道。
“楚院长，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
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技术成果奖，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重复获奖？”张衍笑着问道。
“当然是可以重复获奖！只要技术成果获得院里的认可，通过验证。就可以获得最高奖金五百元的奖励。”楚云龙笑着说道。
“这样啊！我就是担心，咱们西城医院支付不起那么多的奖金。
要知道，类似于膏药的药方，我这里有很多。”张衍笑着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啊！”
“光是膏药的方子，就有个百十种，我怕拿奖金，把咱们西城医院给拿破产喽。”张衍开着玩笑说道。
“张医生您说笑了，咱们西城医院可是政府的医院，我们的这个技术成果奖，也是通过了上级审批。
可以说，咱们的技术成果奖，背靠国家。
别说百十个方子，您就是拿出几千个方子来，咱们西城医院也破不了产。
不仅破不了产，反而会更加的红火。”楚云龙被张衍的冷笑话给弄得愣了几秒钟，随即夸张的大笑道。
也是，几千个方子，也不过就是几十万块钱。
对于个人来说很多，对于一个单位，也是很多钱。
可是，对于西城区政府来说，就是小钱了，更不要说是整个国家。
当然，张衍要是真拿出几千个方子，可能面临的是更加严格的审查。
这些古方，是哪来的？
楚云龙也没把张衍的话当回事，只当是个笑话。
张衍也不敢真的拿出几千个方子来给自己找麻烦。
午饭在和谐愉悦的气氛中结束。
张衍回到门诊室。
赵胜利和钱红英早已经吃完饭回来。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张衍交代一句，往检查床上一躺，先眯上几十分钟再说。
西城医院有暖气供应，也不用担心睡着了，着凉。
张衍盖着自己的呢子风衣，躺在检查床上，开始午休。
半个小时之后，张衍被叫醒，开门接客。
不对，是开门接诊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