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你大姐头结婚的被子。
小萝卜头的被子破了,等下午,姐夫带你去买新被子好不好?”张衍弯下腰捏了捏小萝卜头的脸,笑着说道。
“不用,我和你开玩笑的,被子破了补一补就行,又不是不能用。”小萝卜头冲张衍做了个鬼脸道。
张衍笑了,这个小机灵鬼。
把所有被子抱进佟梅的房子,暂时先放到炕上,等回头再一块收拾。
张衍拿出喜糖,还有昨天买的橘子苹果,给帮忙的大姐,大妈们一人分了六块糖,一个苹果,一个橘子。
把众人喜得合不拢嘴。
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佟梅真是找了个好人家啊!”
“谁说不是,那么大的院子说建就建,还有这被子,真厚实。
这可是八床被褥,过去的地主老财娶媳妇,也没有八床被褥啊。”
“各位,各位大妈,大嫂子,咱们嘴下留情。
我家可不是什么地主老财,正经的贫农。
我盖房子的钱,是单位预支的工资。
被褥也是家里用我这些年当兵的津贴,加上退伍费给置办的。
自行车是厂里奖励的。
还有其他一些东西,都是部队的老领导,战友们送的结婚礼物。”张衍赶紧解释。
这没几句话就扯到地主老财了,再过一会还不变成资本家了。
“老李家的,不会说话就闭嘴。那些话是能乱说的
佟梅是街道治保主任,对国家有功的人。
小张是轧钢厂的医生,副院长。
人家在部队上不知道救了多少英雄的生命,人家部队领导送点结婚礼物,怎么了
看把你给眼红的!”马大姐开口训斥道。
“马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嘴笨……”李大嫂赶紧辩解道。
她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得罪人。
遇到较真的,砸她家玻璃,都得受着。
这个年代,你说谁家穷,那没事。
越穷越光荣。
你要是说谁家有钱,像地主老财,那叫骂人。
“没事,没事!李家嫂子也是无心。
把话说开了就好。
这么多东西,我也不想要,太扎眼了。
可是,老领导非得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太寒酸了。
不然丢了老部队的脸。”张衍笑着打圆场道。
“小萝卜头,你乖乖在院子里玩,姐夫去把东西拉回来。
中午我带你们去吃烤鸭。”张衍交代一句,又和几位大妈大嫂告辞之后,才离开四合院。
“知道了姐夫,我今年都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小萝卜头冲张衍挥挥手,继续和院子里的小朋友做游戏。
蹬着三轮车,张衍这次走的远了一些,还是找了个没人的胡同,把东西都拿出来。
绸缎的被面,好在外面都有包装,用纸箱包着,外面看不出来。
就是缝纫机有些扎眼。
不过,也无所谓。
这个年代,有台缝纫机只会让邻居眼红,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自己的缝纫机,都有正规的发票和收据。
手表继续放在物品栏里,等晚上再拿出来。
有人可能会质疑,为什么不是上海手表
弄个外国货,干嘛
现在是1956年,上海手表才刚刚组建,还没正式投产呢。
倒是试生产了一批手表,第一批手表只试装了18只,第二排100只,全都是纯手工制作的手表。
可惜,这118只手表,根本不对外销售。
要到明年,1957年4月,上海手表第一款腕表,才正式定型。
一直到1958年,上海手表才正式投产,开始规模化的生产。
所以,系统也要考虑现实情况,不能凭空出现早产的物品。
不然,就不是奖励,而是祸源。
装好车之后,张衍蹬着三轮车,再次回到前帽胡同三十六号院。
“哎呦喂,这是缝纫机!
佟梅真是找了个好男人,这三转一响都给配齐了。”
“哪有……”李家大嫂刚要反驳,想到之前说错话的情况,又把嘴紧紧闭了起来。
“能找佟梅这么好的媳妇,我家可是烧了高香。
这还不得,多花点钱。
把小家收拾好,以后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不是”张衍笑道。
在众人的帮助下,张衍把缝纫机抬到屋里。
收音机,被面什么的,也都搬到了屋里。
客气的送走马大姐等人,张衍开始收拾屋子。
佟梅这间屋,布置很简单。
一个火坑,一个大衣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吃饭在另外一间屋里,也就是男孩子住的那间屋里吃饭。
打开衣橱,里面有不少衣服,不是很满,但也塞不开这么多被褥。
最后,张衍干脆放弃了收拾屋子,出门叫上小萝卜头,“小萝卜头,走了!姐夫带你去吃烤鸭!”
“吃烤鸭啊?你等一下!”小萝卜头没有冲向张衍,反倒是一溜烟的跑出院子。
张衍有些疑惑的跟着出了院子,只见小萝卜头跑进三十八号院。
张衍在门口等了一会,小萝卜头带着燕子和英子跑了回来。
“姐夫,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祥子哥哥他们都去上学了,咱能不能去接上他们一块去吃烤鸭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烤鸭呢!
上次,你和大姐头吃烤鸭拿回来的鸭架,烧汤可好喝了,我想鸭肉一定更好吃。”小萝卜头跑到张衍身边,拽着他的衣服大声说道。
“好!你们先上车,我带着你们去接祥子哥哥和刚子哥哥他们。”张衍笑着把小萝卜头抱上三轮车。
接着又把燕子和英子抱上三轮车。
路过胡同口的时候,张衍被人给拦了下来。
是三轮板车的师傅。
“同志,三轮车用完了吗?我这还等着拉货呢!”
“师傅,我还得用一会,这样,你傍晚五点去三十六号胡同,我把车还给你。
放心,钱绝对少不了你的,我给你两块钱,算是包车了。”
一听给两块钱,三轮板车的师傅顿时没了意见。
以往,他蹬一天三轮,累的要死,也不一定能赚到两块钱。
至于,张衍会不会把三轮板车给骑走不换回来了,这个更不怕。
崭新的自行车押在他这儿呢。
张衍蹬着三轮板车,来到新街口小学,接上栓子和刚子,又到旁边的中学接上祥子。
祥子已经上初中。
刚刚张衍之所以没和三轮板车师傅换车子,就是为了带人。
六个人,自行车没办法带。
张衍蹬着三轮车,祥子和刚子在后面小跑着给他推车。
“行,小伙子有劲,多使点劲,一会多吃点。”张衍坐在前面,把着车把,冲后面的祥子和刚子喊道。
“我也要下去推车,我也要多吃一点。”小萝卜头在车上喊着,就要下车。
张衍回头敲了小萝卜头一个脑瓜崩,“老实在车上坐着,还没车轱辘高呢!等你长得和祥子一样高,就让你推车。”
“爷,您来了!
哎呦喂,这次带着几位小少爷一起来的。
您里边请,我给您安排一个宽敞的位置。”
还是上次那位撩高儿,看到张衍立马认出了他,小跑着上前,帮张衍扶着车。
其实,三轮车那用扶,这就是一个姿态。
等张衍下了车,撩高儿又主动把小萝卜头给抱了下来。
“谢了兄弟,买盒烟抽!”张衍递给撂高儿一毛钱。
“谢爷赏钱!”
“姐夫,我自己个能下,我都五岁了,不用人抱。
抱一下给一毛钱,姐夫你真是太败家了。”小萝卜头看到张衍给撩高儿钱,顿时心疼的教训起张衍来。
“人家给咱帮忙了,付出了劳动,自然要给钱。
以后你也帮姐夫干活,姐夫也给你钱。”
“真的?姐夫,你说吧,让我干什么?我可能干了!”小萝卜头一听帮张衍干活能赚钱,立马挺着小胸脯大声说道。
“现在先吃饭,干活也得等以后再说!”张衍拍拍小萝卜头的脑袋说道。
“贵客七位,楼上请!”
张衍带着小萝卜头他们六个,上了楼。
撂高儿帮着找了一张大桌子。
“爷,今个儿怎么吃?”这时跑堂的跟了过来,客气的询问道。
“来三只鸭子,配四个凉菜,四个热茶,再来四两菊花白。
孩子多,多给来点春饼,蘸料。”
“爷,您需要做记号吗?”
“不用了,我信得过咱们大师傅。”张衍笑道。
“好嘞!爷您放心,春饼、蘸料算是小店送您的,不收钱。
你稍等。
鸭子三只,四冷盘:卤鸭什件、白糟鸭片、拌鸭掌、酱鸭膀;四热菜:油爆鸭心、烩四宝、炸鸭肝、炒鸭肠。四两菊花白。”
这一嗓子吆喝,没有几年的功底,吆喝不出来。
“姐夫,他们吆喝的真好听!”
“好听吧?等下个星期,姐夫和你们大姐头,还带着你们来吃。”
“姐夫,不用了,这里的鸭子好贵啊!偶尔吃一次解解馋就得了。
哪能经常来吃。”祥子瞪了小萝卜头一眼,赶紧开口劝道。
几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祥子,以后呢,你们几个的责任就是好好学习,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姐夫就行!”张衍拍了拍祥子的肩膀说道。
张衍不是圣母,只是祥子他们的出现,填补了他感情上的空白。
他曾经多么希望能有一群这么懂事的弟弟妹妹,只是这一切都被自己的奇葩爹娘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