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城南电台。
林澈跟着孙萌一起朝着里面走去，刚刚在外面看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楼相比杭城电台的大楼要破旧的多。
等进了里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破旧的多。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听着老旧电梯发出来的喀嚓声，林澈都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故障。
不过想着自己要是和孙萌一起被锁在电梯里面，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个城南电台要比杭城电台老的多，在杭城整个电台市场上来说，占据的份额不算大，不过再往前推十几年的话，当年这地方，也算辉煌过。”
孙萌给林澈介绍着，说话的声音中透着一点无奈：“这一次过来，也是因为这边的社长希望可以寻找到合适的出版社，然后找到合适的故事，放在他们的电台里面。”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因为来了也白搭，但是对方已经邀请了我很多次，不来也确实是不太好意思了。”
“待会如果觉得不好的时候，你就帮忙说一下，说还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然后咱们找机会就撤。”
听到孙萌说这个话，林澈也忍不住的好奇起来了：“既然不想来，那完全可以直接拒绝的。”
孙萌摇摇头：“拒绝过很多次了，这不是推脱不掉吗。”
“况且人家本来也是好意，可惜，我有心无力。”
说起有心无力的时候，孙萌的眼神中明显是多了一点惆怅。
那目光，颇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
正说着话，电梯抵达了杭城电台的楼层。
电梯一开。
门口就站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有点干瘦的男人。
他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远比之前在杭城电台见到的欧阳旭要顺眼的多。
看到来人，孙萌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陈台长，您怎么在这。”
陈台长乐呵的开口：“听说孙总您答应过来了，那我可不得在这里等着吗。”
“不然，万一传出去的话，可别被人说咱们不礼数上不周到了。”
孙萌：“您太客气了。”
陈台长点了点头：“应该的，毕竟，要耽误您一点时间了。”
“而且，现如今，也没几个人愿意来我们台的，再往前十几年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可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的，再看现在，唉……”
陈台长脸上充满了苦涩的意思。
看得出来。
他对过去的一切依然是充满怀念，但是如今，改天换地，城南电台这边，确实是门可罗雀。
陈台长说着话的时候，目光又看向林澈：“孙总，这位怎么称呼？”
林澈：“您叫我小林就行了。”
陈台长点了点头：“嗯，小林，也麻烦你陪着孙总来一趟了。”
林澈：“您客气了，应该的。”
陈台长简单寒暄完，带着林澈和孙萌朝着里面走去。
林澈注意到，城南电台的办公室不算小，但是如今，人却非常的少，显得格外的空荡。
整个办公室的装修已经有点岁月了，可却被打扫的很干净，旁边窗台摆放着的绿植也是被精心照顾，长势不错。
“来，这边请。”
陈台长带着林澈和孙萌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很自然的去帮着泡了两杯茶水递了过来：“你们要不要喝咖啡？要喝的话，我现在让人去买。”
孙萌：“不用了，茶就行了，麻烦你了。”
陈台长笑笑：“不麻烦不麻烦，其实我这一次叫孙总您过来，主要也是希望可以和贵出版社合作。”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们台的情况目前，不容乐观。”
陈台长说起这个话，显得有点惭愧：“因为没有资金，导致没有办法招到优秀的主持人，也没有办法从外面采买到足够好的故事，然后因为没有好的故事，导致听众不满意，听的人越来越少，广告商就越来越少，最后又变得资金更加短缺。”
“这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里面，现在我们是没办法从这个恶性循环里面爬出来了。”
陈台长说话的时候，也没遮遮掩掩的意思。
孙萌倒是愣了一下，因为像是这样的消息，往往都应该藏着掖着才对，否则的话，上来就告诉别人自己这边的情况很不好，那别人恐怕也不会想着去合作。
孙萌：“您……您也太坦诚了。”
陈台长点头：“我觉得，做人还是应该坦诚一点好，不然，你要是不了解这个情况，到时候决定和我们合作的话，说不定会坑了你。”
孙萌：……
孙萌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她来之前还想过，如果陈台长是那种为了合作，把自己台给吹的天花乱坠的人的话。
那她立刻就可以找个机会撤。
但是现在。
听着陈台长这样坦诚的说话，反倒是让孙萌感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
真诚，才是必杀技。
孙萌：“您是希望怎么合作？”
陈台长：“是这样的，我希望可以得到您出版社提供的优秀的故事，然后放在我们电台的栏目里去做。”
“就像杭城电台有一档《恐怖故事》的栏目，您应该是听说过的，他们最近有一个《黑色精神病院》的故事就特别火，也有很不错的效益，因此我希望贵社这边得到一个同类型的故事，然后放在我们城南电台自己的《古今奇谈》的栏目里面去。”
“这个《古今奇谈》就是对标《恐怖故事》栏目的。”
陈台长说话很真诚。
孙萌一下子却是怔住了，随后苦笑：“这个……您有没有问过其他的一些出版社？”
陈台长点头，也没遮掩的意思：“问过，但是对方听说我是城南电台的，就直接拒绝了。”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还专程登门拜访了几个出版社，有几个压根就没让我进门，还有几个让我进去了，可直接就告诉我，我城南电台没钱掏版权费，所以拒绝合作。”
陈台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
成年人，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而且还是以一个电台台长的身份被人嫌弃穷，出去吃闭门羹，怎么看都有点可怜。
他说完话，发现旁边林澈已经把茶水喝完了，陈台长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拿起旁边的水壶，帮着林澈续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