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烟没有再停留,迈步走进去上了电梯。
明希能自己解决。
容烟相信明希,她向都很清醒,只是遇到有关盛哲的事偶尔会犯糊涂。
其实她也不懂明希的执着。
只有明希自己知道再深的感情消耗了年,恐怕已经不再是喜欢,而是不甘心。
明希面向墙壁站着,这个角落隐蔽,她下来时有细细的毛毛雨,带了把伞出来,将伞檐压低,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面前的男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她。
盛哲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就不清楚她此刻的态度,不确定的问她,“小希,你能明白我的无可奈何吗?”
沉静了片刻,明希不冷不淡的声音在沉寂的春夜里响起,“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男人松了口气,他了解明希,只要她这么问,就证明她肯退让步。
盛哲前进步,不料明希却退了步,他只好不再向前。
如实说出了他的打算,“我们还像以前样,相信我,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个,我跟她只是商业联姻,纯粹是为了家族利益,没有任何感情,给我年时间,我定会跟她离婚,继而娶你。”
在家时,她只穿着件轻薄的贴身保暖衣,出门时顺手拿了披肩,这狗男人发疯似的给她发信息让她下来。
她也想着跟他做次决断,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娶我嫁,再无干系。
初春的冷风再冷也不及他的话。
明希抬起伞檐,微微仰着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就是她追逐了年的人。
她刚毕业时,初入社会,单纯无措,什么也不懂,她长得明艳漂亮,时常被上司拉着去谈生意。
最危险的次,喝了几杯酒晕乎乎,根本没人管她,显然是故意为之,也就是这次他们做得明显,明希才意识到被坑了。
盛哲帮了她。
离职后迷茫了段时间,她没有父母帮助,只有孤零零的个人,这个男人是皑皑白雪中的支红梅,她白淡无色生活中的唯色彩。
无微不至的关怀,即使她的心再冷硬也慢慢被融化,他确实对他很好。
可惜是个永远活在父母掌控下不敢反抗的人。
可直到今日,她对盛哲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自私懦弱。
浅浅的光晕落在她的脸上,这张精致妖艳的脸,如水般沉静。
明希对上盛哲的眼,他生了双像容烟样的桃花眸,不同的是,容烟的眼眸清透澄澈,看人时总是温温柔柔。
而盛哲,眼里除了自私,她再也看不出别的,蓦地,她嗤笑声,嗓音冷淡,“盛哲,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做你的情妇?”
“情妇”二字从明希的嘴里说出,盛哲明显的皱着眉头,她也没有说错,但他不愿承认。
“小希,只要年……”
“够了!”
啪的声,清脆的声音在冷夜中响起。
明希忍着掌心的痛跟他说了最后句话,“盛哲,给彼此最后的尊严,你滚吧,以后见了我,不要说认识我。”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在家里万般宠爱中长大,第次被人扇了巴掌。
盛哲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轻嗤了声,早已不见明希的身影。
明希原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可在回家的路上却异常平静,内心竟无点波澜。
自我感动了年,换来了他无数次的得寸进尺。
容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上拿着干毛巾在擦拭乌黑长发,听到门口传来动静转头看了过去。
问,“明希,还好吗?”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而且,你应该恭喜我,我自由了。”
容烟眉眼弯弯的笑着,略有遗憾的说,“我应该再去买两个小蛋糕的,不然就可以为你庆祝下。”
明希走去酒柜,轻笑着回道,“没关系,开瓶红酒庆祝也样。”
考虑到自己明天还要去上班,容烟只小酌半杯,而明希却喝了不少。
但她在娱乐圈混了年,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这瓶红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明希将头轻轻的枕在容烟的腿上,在沙发上侧躺着。
红酒瓶已经空了,她盯着空空的瓶子突然的感慨,“容烟,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有疼爱你的外公直关心着你,无论你做什么,总有底气去做,也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标。”
不像她,从前是为了追逐盛哲而奋斗,现在决断,突然感觉内心空空,站在高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容烟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明希,闻言,也回道,“你羡慕我,我也在羡慕别人,我有个从小起长大的朋友,叫沈清然,她从小就有父母兄长宠着,家里长辈疼爱。”
“青春期少女满心心事,我无人诉说,妈妈,外婆都已经去世,只能藏在心里。而清然则不同,我那时候是好羡慕她,我总是在想,我的妈妈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喜欢安稳的生活,不喜欢生活出现任何的变故。明希,我们没法决定除了自身外的其他人与事,何不如为自己活着。”
客厅里重归安静。
明希回了房间睡觉,容烟却很清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怎么闭上眼睛就是温景初站在街边等她时的身影?
强迫自己入睡,容烟直在数数,从到千,再重复,终于酝酿了些许睡意,跌入梦乡。
却在深夜里做了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画面里尽是男人清隽的面庞近在咫尺,他不断的靠近,让容烟清晰的观察到他深邃的眉眼。
他眸色深沉,蓄着无尽暗色,晦暗如深,而此刻她却大胆的抬起玉白的手臂,葱白的指尖从他的眉骨直往下,探到线条流畅利落的腹部肌肉上。
男人几乎发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容烟……”
手被握着,身影交叠,滚烫的气息拂过耳际,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误以为是真实。
清晨,天际泛着鱼肚白时容烟猛然的睁开双眼,心脏怦怦直跳。
梦里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温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