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
走廊里走动的人不少。
不少提着餐盒的家属见到她穿着白大褂都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即使对她很陌生。
也没什么事,容烟将新买的水杯随意放在个置物架上,转头便走上了楼梯往天台去。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不再是昨日的烟雨朦胧,虽还是阴沉沉,但没有雨。
天台上有其他科室的男医生在抽烟,容烟微微颔首后在远离男医生的地方站着。
在医院,忙起来时喝水都没机会,也只有临近饭点的时候可以透透气。
她刚来,孙主任给她安排的工作还不算多,给她个适应期。
但容烟对自己向来要求很高,不管做什么都力求做得最好,肯下功夫。
早上,孙主任带领众医生查房,期间她将孙主任在管的病人记下。
结束后,容烟又向孙主任了解她们的情况,看了检查,虽只有个上午,但她对这些病人已经有了个比较细致的了解。
她刚来就可以跟在孙主任身边学习,站在别人的角度想确实会有不服,能够理解。
她将头发低低盘着,优雅大方,直直站着,带着些许凉意的轻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眉眼清冷。
身上白的白大褂更添了神圣之感。
安静的站了会,享受初春凉风拂面而过的感觉,虽带着冷意,却让她清醒了几分,
容烟深呼吸了口气,耸了耸肩,强迫自己不再去在意别人的话。
糟糕,突然想起她忘了跟温景初说热搜的事情,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十二点。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不忙吧?
打电话跟他讲更能省下时间,容烟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翻找了好会也没看到温景初的名字。
她没有温景初的手机号。
只能给他打微信语音通话。
莹白的手指浮在“语音通话”四个字的上方,犹豫了片刻,容烟按下了通话。
深黑色的手机在宽大长方的书桌上震动着,打破了办公室沉闷严肃的气氛。
温景初侧眸了眼手机屏幕,似是带了丝不可置信,又想到今天她第天上班,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
抬手示意对面正襟危坐讲话的员工暂停下,随后接了电话。
“容烟,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温景初清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错了,她听温景初的语气里夹着担忧之意。
容烟怔了下,很快回应,问他,“你在忙吗?”
温景初略微抬头瞥了眼对面坐着的三人,派淡然的道,“不忙。”
陈方以及另外两名员工在温景初瞥过来时迅速低下了头,在听到自家老板这样的话后面面相觑。
不忙吗?
温景初弯起佩戴着银色腕表的手,也要到午饭时间了,他示意员工先出去。
三人如释重负,陈方作为温景初的特助,自认为在公司里没人比他更了解温景初,但刚刚他也懵了。
这个叫“容烟”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他竟然消息闭塞了,点也不知道温总身边何时出现了这么个人。
诺大的办公室蓦然的安静下来。
温景初修长冷白的手握着手机放于耳边,容烟轻柔似水的声音缓缓传出。
他直安静的听着,容烟听不到温景初的声音,讲完后不确定的问他,“温景初,你在听吗?”
问完,容烟听到手机那端的他轻咳了声,随后听到他道,“在听。”
好像温景初知道她会问什么,她的话还没问出口,这边温景初已经回了,“小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既然明小姐已经撤掉了关于她的热搜,剩下的不用管就行。”
除了有关他与明希的报道是假的外,其余的是事实。
他确实送容烟回家。
网友那么爱讨论,随他们卦就是。
狗仔没有拍到容烟的正面照片,除了相熟的人,也没有人认得出她,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
温景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容烟,“早上工作感觉怎么样?新同事好相处吗?”
突然被问到工作,容烟认真的思索了会儿,“挺好的,主任亲自带我,她和善温柔,很认真的在教我。”
她略过了第二个问题不答。
这边温景初轻轻蹙着眉头,“被新同事欺负了?”
容烟自以为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但每次只要遇到温景初,他就能轻而易举的看破她的心思。
现在更是厉害,都能从她说话语气判断出她情绪不对了。
容烟不得不感慨,温景初不愧是温家竭尽全力培养的接班人,果然厉害,总能轻易看破人心。
忽然想到大三那年清明假期时,那年学业沉重,她压力愈大,心情糟糕的时候又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无疑雪上加霜。
她那时候特意请了两天假期提前回了洛江。
外公问她怎么提前回来了,容烟只说课业不多,想回家多陪陪他。
老人家没有任何的怀疑,她以为可以瞒得住任何人。
直到有天温景初到家中拜访外公,见到她打了声招呼,她在庭院里逗着猫咪。
过了半个钟,温景初从外公书房出来,来到庭院在她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问她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温景初的这双眼睛清明幽深,黑眸紧紧凝视着你时让人无法逃避,在他面前不得不卸下所有的伪装。
容烟只得坦白,随后他安慰了几句,又叫她想开些。
她喜欢藏心事,故而她喜欢跟温景初交谈的感觉,但又抗拒与他的接近。
他总能轻易将她看破,让她无处遁形。
或许在温景初看来,她这些事无关紧要,没有必要纠结。
但人和人的境界不样,若是人人都能像他那般开阔,世间哪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但在隔日的傍晚,温景初又来了趟容家,手里提着给她外公的茶叶。
以及,给她的糕点。
醉香阁的芙蓉糕,她喜欢吃那里的中式糕点,而芙蓉糕是她最爱的点心。
听着手机那端沉默良久,温景初唤她的名字,“容烟?”
“我在……其实也没什么事。”
容烟简单几句概括了下,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
她心思细腻,也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温景初也知道三言两语也开解不了她,既然她不愿多说,也没有再执着。
容老先生前段时间找过他,说起了容烟从溪北回洛江。
大概意思是,老先生先前担心外孙女,暗暗拜托了人对容烟照顾二,只是这事被科室的同事得知,多了很多闲言碎语。
容烟先前的努力被轻而盖过,就连她能到溪北第医院都被说成了走后门。
按照她的性子,不肯再待在那家医院,容老先生索性让她回洛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