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住院,我不得不再次请假,正好许成珉把陶叶劝回了公司,我可以避开她一段时间。
但是许成珉不明白我怎么又要住院,在他的一再询问下,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同时说了先兆流产的事情。
“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你爸妈!”许成珉不肯替我瞒着,他觉得怀孕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怀的还是前夫的孩子。
我立马答道,“你别说,过段时间我自己来说!”
“你确定你会说?”许成珉反问。
“会。”我答道。
他这才罢休。
挂了电话以后,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和我爸妈开口。
几天后,还没等到我跟家里说这件事,我竟然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蔚蓝坐在轮椅上,由刘悦推着她进来,短短一周没见,她脸色苍白,消瘦了许多,和之前健康充满活力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没看到傅承熠的身影。
“许姐,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蔚蓝声音有些虚弱,“傅承熠已经先去d国替我安排医院了,我特地回来拿一些以前的病历资料,本来我这个情况连飞机都不适合坐,算是在冒险。”
我没有理会她,随她生死,与我无关,有傅承熠担心她就够了。
而且我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去责怪傅承熠,离婚是我提的,孩子的事是我瞒的,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悦悦,我有几句话想和许姐单独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蔚蓝见我不说话,又对刘悦说道。
刘悦瞥了我一眼,点点头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蔚蓝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里那种得意骄傲让我意外。
“许姐,傅先生他爱的是我。”她脸上不再苍白,反而透出一种神采飞扬,“你看这次他多紧张,立马替我安排去d国手术,所有的费用他出,他还会陪着我。”
“所以呢?”我觉得莫名其妙,又跑来炫耀个什么劲?
如果是傅承熠提出离婚,我被迫接受,那她来我面前炫耀,还能解释得通。
可现实是我把傅承熠甩了,摆明了我不在意他和谁在一起,蔚蓝怎么还要时不时来嘚瑟?
“所以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幸福。”蔚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抬头看着药瓶,“你在保胎吗?”
这一刻,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而此时护工出去买水果了,于一凡每天下班后才能来看我。
我二话不说,立马伸手想去按铃。
蔚蓝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打开了我的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和腰上。
下一秒,我被她直接从床上推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声痛苦的尖叫从我喉咙里冲了出来,下身有血正在大股大股涌出来!
“你想留着孩子做资本的美好愿望,破碎了哦!”蔚蓝看着我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无动于衷,还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随后刘悦推开了门进来查看情况时,蔚蓝已经重新坐在了轮椅上,捂着胸口露出了痛苦地神色,“悦悦,许姐突然从床上掉下来了,快叫医生,我、我的胸口好痛……”
刘悦压根没管我,直接把蔚蓝推了出去求救。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有医生护士进了病房,迅速地把我抬上了病床,然后替我检查。
我眼前模模糊糊的,意识开始沉沦,耳朵里传来了刺耳的鸣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公,你看他长得多像你,眼睛真漂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声音,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枫洲苑,刺眼的阳光下,园子里姹紫嫣红的花儿开得灿烂,那道甜甜的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
一个女人的背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头发温柔地用发夹挽起,白色的真丝长裙轻盈柔美,她似乎在抱着一个孩子。
她的身旁,傅承熠穿着灰色的条纹衬衫,挽着袖口,结实有力的小臂伸过去,接过那个孩子,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总是冷漠的双眼里,此时柔光点点,他亲了一下孩子,“嗯,也像你。”
这是上一世傅承熠和蔚蓝的婚后生活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也怀孕了吗?我的孩子呢?
我低头摸了摸小腹,平坦到没有一点点波澜。
一种惊恐涌上心头,我突然大喊了一句,“傅承熠,我的孩子呢?!”
傅承熠闻声扭头看着我,我却突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他旁边的女人也转身望向我,那一秒我呆住了。
怎么是我的脸?!
她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四周泛起了巨大的白光,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熟悉的粉白色的天花板,渐渐清晰起来。
“星星。”
我恍惚地看着天花板没回过神,直到傅承熠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机械地扭头看了一眼,他眉头紧锁,眼睑处泛着淡淡的黑眼圈,下巴也冒出了胡茬,似乎熬了很久的夜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星星”,很亲昵的称呼。
“孩子呢?”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会问孩子。
傅承熠的喉结动了动,眼眶红了几分,同时眼里有着不解和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离婚了,可是你却要残忍地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吗?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我问你孩子呢?”我只要没听到孩子没了之类的话,我就不想谈其他的。
“你从床上摔下来,孩子……没保住。”傅承熠垂眸,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在往我心上扎。
我活了两辈子,都没有哪一次像此时此刻那么的不知所措,好像生命里最后一束光被人吹灭了。
突然,我心里窜上一股杀意,我要去杀了蔚蓝!
我猛地拔掉了手上的针,一言不发地下床穿鞋子,蔚蓝应该也在这家医院抢救,很可能在这里住院。
傅承熠立马起身抓住我的手,“躺下休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
“蔚蓝那个贱人在哪里?!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她!”我尖叫起来,仿佛上一世的歇斯底里在重现。